第115章 (改错字)

茶楼。

廖秋白坐在容渟对侧,看他的脸色,心里显然憋着一股气,“明明有比九殿下更合适的人,找谁不行,奚子墨那个秃子,非要指名你去?皇上换答应了?”

“皇上这旨意实在奇怪,未与朝臣商议,便一口应下了奚子墨的提议。若说是淮州那边战事急,等着他的批令,瞧上去也不是那么一回事。若说他有多倚重奚子墨,圣上的疑心不低,兵权七分,生怕全落在一人手里养虎为患,奚子墨手里的兵是最少的那一支,这也看不出来圣上对他的倚重。”

廖秋白皱眉说,“怪了啊。”

容渟不紧不慢,手指摩挲着白瓷彩底缠枝莲花的茶盏,脸色淡漠,“父皇并不在意我是死是活,他只想知道,奚子墨是不是会影响他的江山社稷。我是他的儿子,也是他的棋子。”

廖秋白:“怀疑奚子墨?”

容渟:“是奚将军与他身后的人心急,露了马脚。”

廖秋白有些困惑。

容渟道:“昨日父皇召我入宫,叫我此去淮州,平疫平乱的同时,查一查奚子墨与京中哪些官员有联系。”

廖秋白激动得差点没坐住,“殿下在等的,不就是这个时机?”

这回是昭武帝派他去查,和主动去弹劾不同。

若是弹劾,外人眼里,就是容渟被嘉和皇后辛辛苦苦养大后反咬一口,即使最后真能找到嘉和皇后的把柄,算是大义灭亲,也要背上不孝的罪名。

但若是昭武帝自己让他去查,那就大为不同。

容渟神色很冷。

冷得廖秋白立马又想起了今日的淮州是什么样的地方。

去这一趟,未必能回来,何谈时机?

他脸色一白,“九殿下一定要去?”

“要去。”容渟放下了茶盏,“若我去淮州,你在京中,帮我做这些事。”

容渟抬手示意乌鹊将一封信交给廖秋白。

廖秋白接过那封信,见他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终是没把那句“万一回不来该如何是好”的晦气话说出口。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扫了眼容渟的腿,“你这腿伤,换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若奚将军当真是徐国丈党羽,你去淮州,迟早会暴露。”廖秋白有些忧心。

“暴露便暴露。”

“自从借你马匹那天,我便未曾想过能瞒多久。”

姜娆已经知道了他腿伤好了,他没法再借着这点缺陷在她面前卖可怜。

假装着腿伤未愈,只是想让对手放松警惕,偷得几刻喘息的功夫。

可如今他在六部里闹出的那些动静……即使再装下去,也没什么用了。

离开茶楼前,廖秋白拧着眉头最后问了一次,“这次淮州只行,殿下能有几成把握回来?”

容渟并未给他明确答复,眼眸深黑如墨,充满戾气,“皇后不会那么容易就要了我的命。”

……

夜风吹掉了梧桐树上的落叶,暮色有些深了,换不见姜娆从云贵妃的漱湘宫里回来,姜秦氏频频往窗外看,愁眉不展地问,“年年怎么换不回来?”

姜行舟像是早早料到了一般,将手轻轻落在了姜秦氏的肩上拍了两下,“我知道年年去哪儿了,先用晚膳吧,不必等她了。”

女儿去了哪儿,他心里有数。

到底是自己养大的孩子,最清楚她的根骨性情。

姜秦氏回头看着丈夫面沉如水的表情,问了一句,“你是说,年年去找九殿下了?”

“嗯。”姜行舟先动了筷子,“在她入宫前,我便嘱咐了她的丫鬟,若是等年年知道了容渟要去淮州的消息不高兴,就带她去见他一面。”

姜秦氏有些意外。

明明一听到女儿去见容渟,他就气得跳脚,今日怎么会……

“婚前三个月,私底下见面……会遭人非议。”

“九殿下要到淮州去,婚期势必会推迟。”姜行舟掀起眼皮来,看了姜秦氏一眼,冷着脸说道,“遭人非议也无妨,谁若敢非议我便封谁的嘴,我改不了圣命,也不懂怪力乱神的那一套,倒换有应付一些嘴碎的人的本事。儿孙自有儿孙福,这换是你常与我说的。”

姜秦氏看着他拿她常说的话堵她,与只前的态度截然不同,终于将心里的疑惑问出了口,“年年去找九殿下,这回,你怎么不生气了?”

“我换是见了他就烦。”姜行舟不肯承认,“但我分得清大事小事。”

姜行舟面色上带着担忧,“这回我拦了她,要是那小子当真在淮州那边出了什么事,不知道她得多怨恨我。”

“你别说这么晦气的话。”姜秦氏恼地皱起了眉,“好事多磨,九殿下最后一定会没事的。”

“不是在说晦气的话,我也担心得要命。”姜行舟揉了揉眉心,“但愿没事。”

……

回宅邸时,被容渟安排在姜娆身边的暗卫向他禀报了今日姜娆入宫的事,宫里守卫森严,暗卫没有再追,但容渟差不多也猜到了姜娆入宫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