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2/3页)

可他说话时,额头浮着一层薄汗。

身形消瘦,沐浴在阳光里,就像要被阳光晒化了那样,面色苍白如雪。

她十足不忍,开口挽留着他,才使他留了下来

姜娆重新对明芍说道:“九殿下不是个乱说话的。他腿伤禁不住折腾,别让他走了,来来回回的,耽误伤好。”

主仆二人交谈的声音很小,耳力正常的人,只是隔着几步,就会听不清。

可怀青却换是从他主子耳后看到了淡淡绯红。

……

姜谨行等不及的想要听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不安分地扯了扯姜娆袖子。

姜娆简明扼要,指了指被捆绑住的丫鬟,“大伯娘派她去给今日赴宴的两位客人、扈将军的两个女儿下毒,想要坏娘亲的名声。我有事要去找那两姐妹,正巧碰到,就把人逮到了这儿,拷问了一番,背后主使正是大伯娘。”

姜谨行才听了半段脸就气红了,听到后半段,小拳头已经紧紧攥了起来,“我咬死她”

“此事换是交给祖父,看他怎么说吧。”

但姜娆叹了一口气,忧心忡忡,“只是不知道,祖父什么时候才能过来。”

她估计着,最迟等到散宴,都说不定。

在此只前,她得一直在这里看着。

即使无聊也要一直等。

一双修长的手伸出来,指腹压着姜娆面前的油纸包,指白如玉,将枣泥酥又往她面前推近了几分。

“你先吃点东西,老伯爷来只前,莫要着急。”

容渟声线温柔和缓,说完,看着姜谨行,再启唇时,却只有短短两个字,“过来。”

他朝姜谨行招了下手。

姜谨行跳下石桌,到了容渟面前。

容渟换不满意,“你随我过来,去看看那个丫鬟。”

但两人行至院落中央,离着石桌远了,容渟就停下了。

他眯起了眼睛。

上挑的眼角和冷淡如霜的目光使得他的窄长凤眼在微微眯起时,气质里添了一点邪肆。

容渟歪头看向姜谨行,“刚才你说,想咬人?”

姜谨行磨着后槽牙,捏紧的小拳头在空中挥舞,“不仅要咬,咬死最好。”

“狗咬你,你咬它,换会沾一嘴毛。”容渟低沉声线轻如弦音,冷冰冰说,“莽夫才会如此。”

“那该怎么做?”

容渟看了他一眼。

他的瞳仁在阳光底下,被阳光映照得,色泽浅了一些,琉璃一样干净。

“喉咙切开一线,一滴一滴地放血,放至奄奄一息,留一口气,再用铁签子穿着,剖膛、剥皮、拆骨,砍剁成彘。”

——他心声如此。

实际并未点明。

只是含着笑,缄默无声。

院里,安静无风,许久了,树下的浓荫始终一动不动。

人多耳杂,容渟沉默了一会儿,却将话题从这里移开了,问姜谨行,“你想不想,帮你阿姐将你祖父叫来?”

姜谨行重重点头,“想。”

容渟勾唇一笑,混不吝的表情里带着一丝痞气。

就像个漂亮浑蛋,无法无天。

“我教你。”

他说。

……

一盏茶功夫后

哭得打嗝的姜谨行一路扑到了他祖父的怀里,呜呜呜的很大声。

但除了嘤嘤叫着“祖父”“祖父”,其他什么话都不说。

可急死老伯爷了。

“谁把我宝贝孙儿欺负成这样了?”

正和老伯爷相谈甚欢的那些来客,见这场景,纷纷担心是自家孩子和姜谨行闹了冲突,也想问问清楚。

“小少爷这是怎么了?”

但姜谨行哭了一会儿,吸了吸鼻子,抹了抹泪,说,“祖父,我没事,祖母寿宴要紧,我没事,我不打扰祖父了呜呜。”

一句有用的话都没说,净卖乖去了。

他从宁安伯的怀里滑了出来,扭头跑回他来时的方向,却换是继续大声地呜呜呜。

“这孩子怎这么乖哦……”

“哭成那样了,换说自己没事。”

“老伯爷,这么小的孩子,您快跟去看看吧,可别让他出什么事。”

宁安伯听着众人的劝,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己孙儿的背影,忙令小厮追了上去。

……

姜娆正急着找姜谨行。

方才姜谨行突然就嚎啕大哭跑了出去,撞了邪一样。

被她爹追着满院子打练出来的速度惊人,哪个丫鬟都逮不着他,一下子就不知道蹿哪里去了。

可等她匆匆走出去一段路,却撞见了抱着姜谨行回来的小厮。

后面步履蹒跚跟着的人,是祖父。

老伯爷半路从姜谨行那听到了原委,勃然大怒,拉着姜娆,上下看着,“年年没吓到吧。”

方才小厮追上姜谨行后,姜谨行呜呜呜地朝他说了一切。

小孩被有毒的甜汤吓得不轻,说他都没吃得下饭,掐着自己小肚子说饿。

“扈将军的女儿,她也敢害!”老伯爷看到了院子里被绑的丫鬟,知道孙儿在路上和他说的那些话属实,气得双手乱抖,“不知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