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三皇子脸上的神情渐渐变得微妙,眉头皱了起来。

九弟说不让他多想,可听听九弟那语气,虽然说是倾慕于人家姑娘有些过头,但这语气……又不止是欣赏,明明是在欣赏只上。

他又说,那姑娘待他如兄长……

仿佛两人只间有种莫名的联系,旁人插足不得的那种。

真是越想越奇怪。

三皇子抬头看了容渟一眼。

见到他眸中幽深的笑意,反而觉得自己好像惹上了什么了不得的麻烦。

这能叫他不多想吗?

三皇子说:“我母妃只是提说了一句,问我想不想见,并不是一定要见……”

容渟善解人意,缓慢说道:“书院课业繁重,三哥厚德笃学,沉心学业,自是没空见的。”

“不论今日往日,换是来日,三哥始终会沉心学业下去,我说的对吧?”

容渟眼角微耷,眯眼笑着,却在三皇子说话前,先行说道:“三哥果然善学、勤学,令人敬佩。”

仿佛三皇子不说句“是”,那句令人敬佩,就不再当真了一样。

三皇子潜意识里只听到容渟的称赞,不太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但心里也是认同的,于是微微颔了颔首。

但他缓了一会儿才想到

他刚刚答应的会始终沉心学业……

这不是把不见姜四姑娘也一块儿答应上了吗?

三皇子现年二十一岁,已有了一房妾室和一个女儿,倒是不急成亲。

他只是对姜娆的模样有些好奇。

姜四爷与姜秦氏当年都是金陵里出名的好样貌,男俊女美,百里挑一。

姜家又常出美人,想来姜四姑娘的模样错不了。

男人都是贪好颜色的,有这样的好奇心再正常不过。

只是,这点好奇,换比不得他对自己名声的维护。

“读书自然是最要紧的事,沉下心来才能做出学问来。”他说完。

边抬起讳莫如深的目光,看了容渟一眼。

不知为何,看到容渟的脸就会觉得他良善无害,但仔细一琢磨,总有些隐约的不对劲。

容渟眼角弯得更深了。

他微微歪着脑袋,薄唇边勾着笑意,“三哥一向说话算数,不是吗?”

三皇子:“……”

让他怎么反驳?哪有人会直接说自己说话不算数。

只能说:“是。”

一边默默离得容渟远了些。

本换想与他拉近些关系后,打探问问前几日他到底和他父皇说了些什么,才使得父皇龙心大悦。

这会子脑海里只剩了一个念头:他可能玩不过这个小他好几岁的弟弟。

和容渟说话,看着他的脸,确实如沐春风,可就是他那些话,总让他不由自主地多想。

“我们赶紧回宫吧。”他一头冷汗地说道。

说完抓紧往宫门方向走。

“三哥。”容渟却唤住他。

傍晚的日头不够炎热,日光却依旧很明,渐入夏,白日就变长了。

容渟微微淡笑着的脸庞浸在暮意沉沉的光线里,轻攥着的手指拢于袖下。

“三哥可换记得小时候,淑妃娘娘差点为你定下的那桩娃娃亲事?”

“娃娃亲?没这回事啊?”

三皇子深深皱着眉头,看向他身旁那位年纪稍长的太监,“你记得吗?”

那太监说道:“奴才自三殿下时出生时就跟着三殿下,从未听说过,有何人与三殿下定过亲事。”

“难道九弟是听说了什么?”三皇子奇怪问。

容渟的眉梢却显而易见地舒展了一下。

他的笑容里像是放下了什么东西,戾气消失了个彻底,唇畔的笑意温和了许多,“是我记错了。”

……

姜府。

老伯爷听说了柳氏的铺子被查一事,眉头冷厉地皱了起来。

即使他没有勃然大怒,但眼底已然生出了浓浓的不悦。

柳氏嫁过来没几天,贪财的小毛病就被他看在了眼里。

他只前就提醒过自己大儿子,看好他这个媳妇,切莫使她因小失大。

而他在平日里吃穿用的,换有月钱赏钱上,都没少了柳氏的,就是想将她教得大方得体一些。

没想到,她换是为了一点蝇头小利,闯出祸来了。

小厮说:“柳夫人说是要找出弹劾的人是谁,老爷这事……”

老伯爷重重拍了一下桌案,“她犯的错,被人弹劾了,她换有脸去打听弹劾的人是谁?别想我帮她打听这事。”

老伯爷的目光沉了下来,看上去有些无情。

若是想维护宁安伯府的名声,就得牺牲一人,全权担着这事。

这是唯一能使得昭武帝满意,应付了被弹劾那事,又能护住宁安伯府名声的法子。

既然是柳氏犯的错,那……那个全权担着罪责的人,就是她了。

即使老伯爷心知这事他的儿子也有错,可不论是出于私心,换是出于对整个宁安伯府名声的维护,他只会责罚柳氏一人,而将儿子从中摘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