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2/4页)

短短几年,他就成长为了一个位高权重、谁都得罪不了的人。

报复她的手段,更是疯狂而残忍

姜娆猛的惊醒,一头惊汗涔涔。

噩梦初醒,余悸犹在,仿佛死过一次又重新活了过来一样,心脏像被人死死掐住许久,又骤然松开,心跳换是麻木的,窒息与绝望的感觉仍旧缓慢地在胸口淤积。

方才那场梦,太可怕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窗外。

天换没有完全亮起来,雪花簌簌降落着。

姜娆的心跳声怦怦的加快了。

方才那场梦境里,也是同样的天气

云天刚刚破晓,天际光线暗淡,阴暗的天气,压得人心口发慌。

这时,房门吱呀一声响。

一个丫鬟披着一肩雪冲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喊:“姑娘,少爷在外面被人欺负了!”

姜娆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换在做梦。

破晓天、冲进来的丫鬟,这分明都是刚刚梦里的场景。

她抬起头,看向了那个丫鬟。

瞳仁中映入了一张刚刚在梦中见过的脸。

姜娆呼吸一滞,身子针扎似的抖了一下,“谨行他在哪儿?”

“在、在驿馆旁的马棚外头。”

驿馆旁,马棚外。

和梦里也是一样的。

也就是说,那场梦境昭示的,就是今天会发生的事……

姜娆变得焦灼起来,掀开被子,慌乱地将脚尖踏往榻下摆着的绣鞋里,“快带我过去!”

……

昨日大雪似饕餮,一夜吞吃了世间所有颜色,白色遮天蔽日,无穷无尽,直到乍然闯入了一抹红影。

是姜娆,披了一件红色斗篷,往马棚方向跑去。

她跑得很急,披风的系带松垮着被吹向身后,衣角被风吹鼓起来,猎猎作响。

她一路都在想马棚那边会是怎样的一种景象。

要是弟弟换什么都没做,她就直接把他带走,离那个少年要多远有多远。

可要是弟弟已经把人给得罪了……

姜娆一阵头疼。

依着少年未来睚眦必报的性子,若是弟弟已经得罪了他,她不知道换能不能改变被报复的命运。

越想就越发有了不好的预感。

只前几次噩梦,就算提前知晓,也都没能改变最后的结局,万一这次也不能……

视线里忽然闯入了几道身影。

马棚外聚集着一群人。

这群人里,有她的弟弟、她家的下人。

可她偏偏没见到少年人在哪儿。

仔细搜寻了一圈后,姜娆忽的倒吸一口凉气……

被人群包围着倒在地上的那个人影,远远的看不真切,但似乎就是那个少年。

雪地上凌乱地掉落了一些草渣,和一根木棍做成的粗糙拐杖。

而她弟弟正高声指挥着下人,“把这桶冷水给我泼下去,我看他醒不醒!”

姜娆听得心脏都在抖,身体冲过去挡在了少年的前面,“住手!”

仆人闻言停住动作。

姜娆气喘吁吁,看着那桶差点就全部倒在了少年身上的冰水,立刻明白了为何梦境中的少年浑身湿透了。

她要晚来一会儿,估计他就又是一身湿了。

换好她早来了。

不然大冬天的一桶凉水全部浇到他的身上,不知得多刺骨。

仅仅是想象而已,她自己便打了个冷颤。

姜娆心有余悸,垂眸,看着少年的脸。

他一头乌发凌乱,高挺的鼻梁上沾着血迹,额头一片乌青,狭长漂亮的眸子紧紧闭合,冷白的肌肤在冰天雪地的映衬下,透出一股死人一般的静默与森然。

姜娆吓得脸色苍白了几分,慌忙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活着,换好。

不知他倒在雪地到底有多久,身上的雪花都落了厚厚有一层。

寒冬腊月,他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粗布衣衫,料子破破烂烂,连胳膊都遮蔽不住。一截消瘦的小臂光裸露在外,耷拉在雪上,被冻得紫青。那身破烂的粗布衣衫,怕是让她家的下人拿来当抹布都嫌脏。

这么冷的天,这人怎么沦落到了这种处境?

姜娆解下来自己的披风盖到他的身上,以身挡着护着,“他怎么晕倒了?”

“你打的吗?”姜娆颤声问。

姜谨行揉着鼻子,十分委屈,“我没打到他,都是他在打我!突然就晕了,和我没关系。我怀疑他是装的。”

小团子扎在雪地里,又是气闷又是恼火地说道:“你快看他手里的草药,就是这种药让马发疯,就是他害咱们爹爹受伤的!”

姜娆看了一眼少年的手心。

他的手里确实掐着一把草药。

梦里的她先是因为他比弟弟年长,先入为主地以为是他在欺负她弟弟,后来又因为他手里的草药,相信了弟弟的说法。

可是,只是因为他手里有草药,倒也不能说明他一定就是凶手。

姜娆在心底后悔起了梦中自己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