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 一枝(第2/3页)

辽王和汪格的表情不由一缓,汪格更是十分殷勤地捧了簪子。

宋墨走到灯下,细细地打量着簪身。

小小的椭圆形印记,像朵牡丹花的花瓣,雕着小小的“寿姑”两个甲古文。

宋墨紧紧地捏着簪子,指尖发白,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辽王和汪格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一松,嘴角都浮现出浅浅的笑意。

宋墨却陡然后退,高声厉喝着“有刺客”,一脚踢倒了庑房的门。

外面一阵骚动。

不断有灯被点亮。

汪格的笑容凝结了嘴边。

辽王却神色骤凝,冷冷地道:“宋砚堂,你以为我会贸然涉险不成?你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就休怪我不讲情面了!”

他的话音还没有落,跟着宋墨巡查的总旗已拔刀朝宋墨砍去。

宋墨避过刀锋,直奔昭仁殿皇上的内室,自有人和那总旗激斗在了一起。

昭仁殿已是灯火通明。

有个小内侍用匕首架在汪渊的脖子上出现在了昭仁殿的大门口。

宋墨面如锅底,高声道:“皇上呢?”

汪渊苦笑,道:“皇上在庑房,服侍的是白喜。”

皇上幸临妃子的时候,会在昭仁殿后的庑房。

而白喜是汪格的干儿子。

也就是说,皇上在和嫔妃燕好的时候被白喜劫持了。

宋墨不由暗骂一声,对着围上来的金吾卫道:“为皇上肝脑涂地,死得其所。救驾!”

小内侍的匕首入肉三分,汪渊吓得大叫。

没有人理会他。

众人朝昭仁殿冲去。

汪渊小声嘀咕:“宋砚堂,要是我死在了这里,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说话间,他已经很诡异地从衣袖里掏出一把黑漆漆的匕首,猛地捅进了那小内侍的胸口。

小内侍睁大了眼睛。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汪渊身上怎么会有匕首。

皇上身边服侍的人,是不允许带任何凶器的!

他轰然倒地。

汪渊连滚带爬地缩到了墙角,死命地用衣角按住了血流不止的脖子,看着宋墨飞奔着穿过大殿去了庑房。

庑房只点了一盏宫灯。

被临幸的妃子裹着锦被瑟瑟地缩在皇上的身边不敢抬头。

皇上正怒目金刚般地瞪着白喜,喝道:“小畜生,竟然敢行刺!”

积威之下,白喜拿着刀的手抖个不停,声音也打着颤,表情却带着几分毅色:“奴婢也是奉命行事,还请皇上开恩!”

说话间,外间传来一阵打斗声。

皇上神色不变,心中却是一阵暗喜。

屋外传来宋墨焦灼的暴喝声:“大胆!你是哪个宫里的内侍,竟然敢意图不轨!”

没有人回答。

打斗声却越来越激烈。

皇上的神色微变。

宋墨执掌金吾卫,有头有脸的内侍他都认识。现在却出现了陌生人,而且还混进了禁宫,能瞒过宋墨的,除了他自己,唯有住在后面坤宁宫的那位。

皇上顿时心痛如绞。

他不由抚胸。

庑房的门被撞开,有穿着内侍服饰的陌生人杀气腾腾地走了进来,对白喜道:“快,请皇上去坤宁宫,他妈的宋墨不要命了!”

白喜为难地望着来人。

来人却不管这些,上前就揪了皇上往外拖。

皇上生平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他气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还赤身裸体的妃子则吓得身子一软,昏死过去。

又有两个人进来,架住了皇上,快步出了庑房。

月色下,金吾卫的人和一群内侍斗成了一团,宋墨更是以一敌七,他没办法摆脱对方,对方也没办法擒拿住宋墨,胶着在一块。

皇上心里拔凉拔凉的。

有撞击殿门的声音响起,其中还夹杂着一个雄浑有力的声音:“皇上,太子殿下救驾来迟,还请您恕罪!”

皇上忍不住露出惊讶之色。

宫中入夜后各殿落匙,不管是出了动静,也没人敢乱走。特别是东宫,最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金吾卫对东宫的巡查向来也是最严厉的。

太子软弱,皇上心底对此也有些不满。可没想到,关键的时候太子却有这魄力,这样的灵活,果敢地领了人来救驾。

皇上莫名地长吁了口气,生出老怀宽慰的轻松来。

“放开朕!”他喝道,架着他的两个假内侍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

皇上整了整衣襟,大步朝坤宁宫走去。

乾清宫的大门轰然倒地。

金吾卫的人蜂涌而入。

太子望着眼前的情景,脸色苍白如此,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真的是辽王吗?”他喃喃地道,“他怎么敢如此冒险?”

扶着他的纪咏好不容易才克制住没有翻白眼,温声道:“不管是不是辽王,殿下此时都应该立刻去救驾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