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 成事(第2/2页)

这几年纪咏在仕途上一步一个脚印,算无遗策,嘴上虽然一如从前那样的刻薄毒舌,可一旦有好事,却知道照顾自家人了,他又胜在年轻,在纪家声望日隆,很多人都不由都高看他一眼,而纪老太爷的影响力却开始渐渐地减弱。

他道:“照你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自然是由我出面去和姑母交涉。”纪咏大言不惭地道,“只要韩家答应了,我们纪家还有什么不答应的?”

纪老太爷听着睁开了眼睛,冷冷地瞥了纪咏一眼,道:“我看你是想去窦家讨好卖乖吧?”

“给您看出来了。”纪咏不以为意地道,“我好歹也姓纪。你们去唱了红脸,我现在去唱白脸,窦家韩家两不得罪,岂不是更好?”

纪老太爷冷“哼”一声。

纪咏笑道:“这件事就这样说定了。我这就去趟猫儿胡同,免得姑母今天晚上睡不着觉。”然后也不顾纪老太爷的脸色阴得像要下雨似的,径直出了门。

纪氏听纪咏说,纪家之所以这么闹一场是做给韩家看的,实际上纪家是乐见纪窦两家再结亲的,纪氏顿时喜出望外。她知道,祖父是不可能突然想通的,能有这样的结果,肯定是纪咏从中周旋的结果,她红着眼睛拉了纪咏的手,哽咽道:“我这也是不想毁了子贤的前程!”

“我知道。”纪咏道,“我实际上挺为子贤可惜的。天下何处无芳草,他又何必非要娶了令则堂姐?不过事已至此,我们也只能想办法不让事态扩大,免得坏了子贤的名声。”

纪氏连连点头,觉得纪咏前所未有的贴心。

她感慨道:“窦家的长辈们原也不同意,全仗了砚堂从中说和,韩家的事,恐怕还得麻烦砚堂了。”

“他在勋贵圈子中是有名的足智多谋,”纪咏的眼睛亮闪闪的,“您把这件事交给他去办,最合适不过了。”

纪氏连连点头,第二天亲自去了英国公府,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宋墨。

窦昭听着直皱眉,道:“砚堂是女婿,由他出面合适吗?”

韩家若是通情达理,当初韩六爷病危的时候就不会逼着纪令则过门了。

纪氏面红耳赤,道:“我这也是怕夜长梦多,偏生你六伯父不愿意管这件事……”

“没事。”宋墨打断了纪氏的话,他轻轻地捏了捏窦昭的手,道,“总不能让岳父去跟韩家的人谈吧?这件事由我出面好了!”

“砚堂!”纪氏满脸的感激。

窦昭则紧紧地握住了宋墨的手。

想让他低三下四地去求韩家,这恐怕是纪咏的主意吧?

宋墨在心里冷哼一声,给了窦昭一个胸有成竹的微笑。

他压根就没想过和韩家和平解决这件事,而是派了人去查韩家的事。

韩家是江南的名门望族,兴族百余年,子弟众多,怎么会没有点阴私之事?

宋墨给韩家送了一封信,韩家很快就同意了纪令则的婚事。然后宋墨就开始忙着操办窦德昌的婚事。从确定全福人到请钦天监的帮着算吉日,他忙得团团转。

窦世英逢人就夸:“要不是我这个女婿,家里早就乱了套了。”

大家都知道窦德昌被人绑架又被宋墨救了回来的事,纷纷夸奖宋墨孝顺、能干。

窦世英就趁机请大家去喝喜酒:“日子定在六月初二。钦天监的说这是个好日子。娶得是纪家的姑娘,子贤的表妹。”至于是谁,翰林院的那些夫子就不好多打听了。

消息传出来,纪咏气得肝痛,暗想,倒便宜了窦德昌这个笨蛋!

偏偏又被哭得伤心欲绝的纪母拉着诉苦:“你舅舅们怪我没有约束令则,可我毕竟只是个婶婶,难道还能眼也不眨地盯着她不成?我那六叔父逼良为娼闹出了人命,自己做了天怒人怨的事被人捉住了把柄,不自我检讨,反说是我们纪家不帮他……那个宋砚堂也是,手段这么狠干什么?他就不怕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哪天碰到韩家人手里?”

“您就少说两句吧!”纪咏厌恶地道,“韩家照这样下去,只有落魄的份,还想和宋墨斗?做梦去吧的!”

纪母听着不高兴了,嗔道:“你这孩子,不为你舅舅们说话反站在宋砚堂的那边,你到底姓什么啊?”

纪咏翻着白眼,丢下母亲一个人走了。

纪母忙追了出来。

纪咏已不见了人影。

纪母困惑地问子息:“他这是怎么了?”

子息只得道:“许是詹事府的事太多了!”

他再也没有那胆量给纪母报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