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好坏(第2/2页)

蒋氏病逝,蒋梅荪等人或去世或流放,梅老夫人也远在濠州,就算宋宜春为宋墨订下的亲事有什么不妥之处,也无人能及时地阻拦。

宋墨冷笑:“不过是个内宅妇人。若是顺从也就罢了,若是有二心,”他语气一顿,“任其自生自灭也就是了。”

他们父子之间形同水火,这是父亲目前唯一可以拿捏他的事了,父亲不可能就这样轻易放弃不用。他早有准备,自己的妻子决不会是什么良配。

严朝卿望着宋墨俊朗到完美的面容,不由暗暗地叹了口气。

宋墨早有了准备,也早下定了决心,觉得这个话题再说下去不过是浪费口舌,遂转移了话题,道:“我父亲那边,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自从局势稳定下来,宋墨就把所有的事情都理了一遍,却始终找不到父亲要陷害自己的缘由。

他虽然偶尔会冒出“如果窦昭能以旁观者的清醒看出点什么来就好了”的念头,却并没有把这种希望全寄托在窦昭的身上——诸葛亮不出卧龙岗而知天下事,也是因为他结交有识名士,鉴古通今。英国公府的家事恐怕还不足以成为人们的谈资,窦昭从未到过京都,又怎么会知道?

宋墨去见窦昭,更多的是为了向她道谢,以及为她补贺及笄之喜。

严朝卿苦笑:“定国公出事的时候,国公爷四处打点,没有一点敷衍……”

宋墨思来想去,觉得父母口角的原因只可能是舅舅们的死。

他闻言释然之余又有点失望,喃喃地道:“会不会是从前的一些旧事……母亲先前不知道,因为大舅的去世被重新翻了出来……”

在宋墨的印象中,大舅骨子里好像有点瞧不起父亲,像是怕父亲把自己给养坏了似的,他那么的忙碌,还常常亲笔写信给自己,插手自己的功课,就是大舅的亲儿子,也不曾享受过这样的殷切的关注。父亲因此也对大舅很是不满。

他思忖着,没等严朝卿说话,已道:“若真是陈年的旧事,恐怕只能去问问外祖母……”

宋墨的打草惊蛇让宋宜春把那些曾经在陷害宋墨之事里插过一脚的人都灭了口,特别是从前服侍过蒋氏的旧人,连不入等的粗使丫鬟都没活下几个来。

话音落下,他和严朝卿商量:“这件事事关英国公府的秘辛,只怕要请您亲自去一趟濠州了。”

“世子爷放心,我这就回去收拾行李。”严朝卿也是个干脆利落的人,“连夜启程去濠州。”

英国公府发生的事,宋墨没有敢告诉外祖母。

外祖母年事已高,接连失去儿子、女儿、孙子、孙女,他哪里还忍心让老人家为他的事担惊受怕?

但外祖母又精明干练,想让她老人家不起疑心,只有严朝卿去最合适!

他叫了夏琏进来,让他给安排几个身手高超的护卫护送严朝聊。

夏琏恭声应是,陈核回来覆命:“世子爷,济宁侯说他在家守制,不方便见客!”

屋里的人俱是面色一沉。

就是魏晋之时,也没几个人能照着周礼守足二十七个月的孝,只要不纵情声色就行了。魏廷瑜这样,分明是要和宋墨划清界线。

枉费当初宋墨像兄弟似的待他,见他喜欢骑射,还把府中的那匹红玉送赠予了他。

宋墨也神色不虞。

看样子,英国公府发生的事已经悄然地传了出去。

魏廷瑜这样没有主见,没有胆识,以后窦昭嫁了过去,岂不是要跟着他受委屈?

他暗暗为窦昭担心,寻思着要不要找个机会碰碰魏廷瑜。

虽然是为了窦昭,可想到魏廷瑜有点扶不上墙的样子,他就觉得十分糟心。

宋墨强忍着心头的不快吩咐陈核:“这件事以后再说。你帮我留意魏廷瑜的动向就行了!”

难道世子爷还想和那个什么破侯爷继续来往不成?

陈核等人都脸色微变,只有严朝卿,望着手中的茶盅,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而就在离英国公府不远的济宁侯府,魏廷瑜正被回娘家探望母亲田氏的魏廷珍数落着:“……宋家的事,要你操哪门子的心?难道那宋墨被宋宜春杀了之后,宋宜春还要上赶子地来杀你不成?你怕什么怕?!宋墨是什么人?连他父亲都斗不过他,你算哪根葱,竟然敢甩脸给他看!你是不是脑壳坏了?!要不是被我偶然发现,你是不是准备从此和宋墨绝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