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他们就是想让我们一起睡(第2/3页)

两个大男人,晚上挤在一张窄窄的棕垫上睡觉的感觉并不好受。

尤其季闻夏不是一个睡相有多好的人,他会滚被子,不知不觉就会把旁边人的被子全滚到自己身上,卷得跟个寿司似的。

于是沈听河半夜被冷醒了,侧头才发现某人把所有被子都抢了过去。

沈听河睡眼惺忪,微微眯起,伸手揪住被子的一角,试图把被子揪出来。

然而,季闻夏把被子抱得死死的。

“喂,醒醒。”沈听河轻轻推了下他的后背,想要唤起眼前人的意识,然而这丝毫没有用,对方一动不动,他睡哑了的嗓子闷出无奈的笑,“分我半张被子,行不。”

这样的画面莫名的喜感,跟自言自语差不多。

一个清醒的人,面对一个熟睡的人,仿佛跟他打个商量似的,很耐心地问他分点被子行不行。

季闻夏没有动弹,仿佛在无声抗拒与人同床共枕。

沈听河没能成功和季闻夏熟睡的灵魂沟通,又不能这么冻一晚上,只好直接上手拽被子,等着把被子抢来了再给季闻夏盖上一半。

就在这时,随着他拽被子的动作,季闻夏整个人顺着被子滚到他身上来了。

温热的呼吸近在咫尺,扑在他的脸上。

沈听河仿佛被什么东西定住了一样,眼神一僵,目光落在季闻夏俊气的脸上,顺着他翕动的鼻唇扫过,无端端产生了一种被人紧贴相拥的感觉。

在这么一瞬间,沈听河的手已经扯了半张厚被子出来,他慢慢探出身,捻起被角帮季闻夏覆上,塞进了那窄薄的后背和棕垫之间的空隙里。

翻来覆去,没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季闻夏是被屋子外面的敲门声吵醒的。

他正想问一句“谁”,突然一个激灵,睁开眼睛,想到这里除了他和沈听河以外就只有方延他们四个人。

但是如果没有出现意外,谁都不可能会在这个时候敲他们的门!

季闻夏:“沈听河,醒醒,有人敲门。”

他抛下这句话后,直接起了身,大步流星走去破旧的木门前,推开草房的门,就看见地上孤零零躺着一封信。

他弯下腰,捡起信件,看见信封上盖的红戳。

如他所料想的那样,他拆开信封,看见了落款的“大作家”三个字。

然而,时间却是他们昨晚在书桌上看到的那封信的五年后!

季闻夏感到心悸,抓着信件走进了草房,就看见沈听河拢了拢外套迎面走来,他一阵风似的跑了过去,微微喘气:“哥,我们估错时间了。”

谁说过书桌上那信封的时间就一定是他们现在的时间。

沈听河正渐渐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就看见他直接伸手戳在信件的落款处,让那行字在他眼前骤然放大。

“——准确的说,我们昨晚看到的信是五年前的了。”

时间不是过去了十年,而是已经过去了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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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胃癌晚期,大作家可能早就去世了,胃癌晚期存活率不高。”

沈听河依然保持冷静,在草房里寻找一切可以证明这些年发生过任何事的蛛丝马迹。

季闻夏正想问他有什么依据,忽然想起来他可能陪那位钟郎林前辈度过生命最后的时刻,理所当然对癌症这样的事了如指掌。

沈听河:“这封信写了什么?”

季闻夏:“借钱,大作家找k借钱。”

沈听河:“借多少。”

季闻夏:“三万。”

沈听河:“什么理由?”

季闻夏:“治病。”

他们分不清k所处的时代现在已经发展到了什么地步,深山老林里,十五年会有什么变化,都是未知数。

季闻夏觉得,完全可以用最合乎现实的逻辑来圆这件事,冷静道:“五年时间,其实说不定大作家还活着,治疗癌症要花不少钱,他多年积蓄不够用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又或者——”

他放下手里的信,往不好的方向揣测道:“大作家压根没有得癌症。”

因为代号k混出名堂了,就干脆找个理由,当k是个提款机。

十多年交情摆在那里,k很难去拒绝。

沈听河说:“不太可能。”

季闻夏问:“为什么?”

沈听河说:“因为他不缺钱,你记不记得我们前天晚上在这里看到的那本《走在人间》?”

季闻夏低低“嗯”了一声,等待沈听河的下文。

沈听河说:“那本书是大作家半辈子做慈善公益的自传,他在里面提到过他拿出了两百万捐给乡村建小学,还创了慈善基金会,每年拨出几十万资助贫困山区大学生,又在家乡修过桥,不可能拿不出钱治病。”

季闻夏微怔,二话不说抬脚走到书架前,手指从一本本书的侧面滑过,很快找到了那本《走在人间》。

当他把书拿出来的那一刹那,一封封薄薄的信纸从书里掉了出来,撒得满地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