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第3/4页)

“后来?”旧事重提,赵佑楠难免也有些为功臣不平之意,所以,他双目中流露出了些嘲讽之意来,“后来,先帝将人斩杀后,又后悔了。但是故人已逝,再不能起死回生。先帝为了悼念鲁国公,就每隔几年选几个擅木工之人放进朝中,一来是有慰藉鲁国公在天亡魂之意,二来,也是想着朝中能否再出一个像鲁国公这样的奇才。”

“但奇才百年难遇,这些年过去了,朝廷也未能再觅得一个鲁公二号。好在这些年来,天下渐趋太平,战事也越来越少,倒也不在意这些了。”

“但先帝时的这个选拔制度,却一直留存了下来。先帝临终前,留有诏书,要萧氏王朝以后的皇帝,都务必保留住这个制度,不可废除。”

“自古素来都是上位者喜欢什么,下面便迎合什么。木匠的活,不似绣工书法,吃不了苦的,做不来。让那些大家闺秀成日浸在木头堆里,她们也不肯吃这些苦。所以,皇后娘娘便想出了一招。木雕和木工同根同源,皇后娘娘便让那些大家闺秀去学木雕,这也是为何,近几年来,京中刮起木雕之风的原因。”

听他这么一解释,柳香就全都明白了。当初云家特意送了帖子请她去府上做客,其实就是因为曹姨太看中了她的木雕手艺,想趁云家老太君大寿之便,顺便请她去府上教几位姑娘木雕技术。

原是挺好的一件事的。

只是那云芝心思不正,害她入了云家内斗中,这才有了后来的一些事。

听完整个故事后,柳香心里忽然有些沉重,不那么是滋味。但既有这样的机会,且二爷又愿意为她引荐,她还是愿意去试试的。

祖父的遗愿是将祖上手艺发扬光大、并传承下去,如果她能在这种选拔赛上露点风头。想来,对祖父的在天之灵,也是一种慰藉吧。

柳香有把丈夫的话听进去,所以,等晚上儿子半夜再哭闹时,她也没有继续心软喂奶给他。而是喊了外间歇着的乳娘进屋来,让她给儿子喂。

但可能是小胖子半夜吃惯了母亲的奶,也闻惯了母亲身上的味。所以,当乳母抱着他喂奶时,他就是不吃,只一个劲哭。

柳香也不知道小孩子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一直哭的,她见儿子哭得小肉脸涨得通红,泪水鼻涕一大把,哗啦啦往下流,她又于心不忍。乳母将他小嘴按着放她胸前,他可能觉得味道不对,就是不肯张嘴吮着吃。

越哭越凶,越哭越厉害,柳香看着他这个样子,真怕他哭背过气儿去,一时又犹豫起来。

赵佑楠就歇在窗边炕上,听到动静后,也坐了起来。

内卧的婚床离窗边的炕有些远,不过,妻子那犹疑不决一筹莫展的神色他是瞧在了眼里的。怕她心软,最后又得舍不下心,只能喊她过来:“香儿。”

见她朝自己望来,赵佑楠朝她招招手:“你过来。”

柳香就过来了。

赵佑楠拿了件薄衣披在了她身上,说:“去外面院子里走走。今夜无风,想来无碍。”

七月中下旬,最是炎热的时候。院子里无风,柳香身上还披了件薄衣,她觉得很热。

但为了自己身子思虑,怕着凉坐下病根来,也就忍着了。

院子里偌大的一棵桂树下,摆有两张竹椅,赵佑楠先在一张竹椅上垫了块薄软的软垫子,扶着妻子先坐下后,他才在她身边的另外一张竹椅上落坐。

“怎么样,外面的空气,比屋里好吧?”他闲聊似的问。

柳香深深呼吸一口,虽说热,又无风,但闷在屋里这些日子来,的确贪恋外面的好风光。

“嗯。”柳香点点头。

看了妻子一眼,赵佑楠则说:“别舍不得,以后要是再舍不得时,就出来坐坐。那臭小子见没指望了,自然就屈服了。不信你听,他现在是不是不哭了。”

柳香静心去听,果然听不到儿子那杀猪般的嘶吼声了。

柳香笑起来:“还是你有办法。”

“是你的心太软了。”赵佑楠叹道,“这些日子来,你为儿子所做的一切,我都有看在眼里。怎么,怕以后不能对他好,所以想这会儿一口气把往后的好全给了他?”

被他猜中心思,柳香沉默着,一时没吭声。

赵佑楠本是慵懒靠在圈椅里的,见状,忽然身子前倾了些,凑近人问:“怎么?外面有喜欢的人,所以才刚刚生完儿子,就想立即离开我和儿子,要走了?”

赵佑楠当然知道她在外面是没有的,但也知道,她心里没自己。哪怕朝夕相处了这些日子,他掏心掏肺的对她好,她似乎也只是有些感恩罢了。

回回念起这些来,不免有些意难平。

但他从不是强人所难之人,除非她心甘情愿愿意跟着自己,否则的话,他也做不到哪怕她不开心他也要囚她在身边的这种疯狂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