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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又是长长的沉默。
顾耀东越坐越觉得如坐针毡,心想虽然作家是在说小说的事,算是讨论学术,但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女孩,和一个女孩聊关于恋爱的话题,这简直比让他去给长官送礼、敬酒还煎熬。
顾耀东一直没声音,丁放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究竟听没听明白。如果听明白了,为什么不回应?在害羞吗?还是尴尬?烦恼?丁放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转头看向顾耀东,刚一转头,那根木头便条件反射般“噌”地站起来:“其实题材那么多,不一定非要写爱情故事!”这就是他给的回应了。
丁放冷冷地看了他片刻,起身就走,一路走得飞快,很快就回了住处。顾耀东一头雾水地跟到门口,丁放没好气地说道:“不用守了!我睡觉不喜欢有人站在外面!我会失眠!”她又羞又恼地关了门,灭了灯,心里赌咒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跟一根木头讨论小说。
顾耀东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惹恼了对方。他看了眼手表,晚上十一点。心想守到十二点回去。于是他拿出手电筒巡逻起来。路灯已经灭了。顾耀东没有看见夜间巡逻的警员,心里有些纳闷。他当然不会知道,那两队警员此时正在灯火通明的屋里,惬意地喝酒玩牌。
夜渐渐深了,薄雾从山间弥漫过来,别墅区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山岚瘴气中。
蔡队长的房间亮着小台灯,三名保密局湖州站的特务正在往枪里装子弹。
蔡队长交代道:“屋里就一个姓邵的老头,三两下解决完,拿袋子装到后山埋了。”
“警察局的人不会来过问吧?”
“都打好招呼了,没人会管。千万别弄出动静。”
很快,三名特务就悄无声息潜到了邵白尘的房间外。周围静悄悄的,路灯也黑着。一名特务在旁边放风,另两人掏出工具开始轻轻撬锁。
谁也没有察觉到,一支勃朗宁手枪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们。沈青禾在暗处瞄准了撬锁的特务。邵白尘撞见的果然不是普通杀人埋尸,有人这就按捺不住,要来灭口了。
就在她要扣下扳机之际,黑暗之中,一束手电筒亮光忽然从远处直直地射来,打在那名望风的特务脸上,刺得他睁不开眼。两名撬锁的特务赶紧停了动作。
一个声音在黑暗中问道:“谁?”
沈青禾循声望去,蓦然看见顾耀东举着手电筒一步步靠近,手电筒的光束在三人身上晃来晃去。望风的特务暗暗掏枪。
就在这时,光束定定地停在了撬锁工具上。顾耀东怔了怔,喃喃道:“贼……有贼……”三人还没来得及冲过去,他就已经掏出警哨,用尽全力地吹响了。
那一声尖锐的警哨声划破天际,惊天动地。
高高低低的别墅里,陆续亮起了灯。
门肯定是撬不了了。三名特务气急败坏地拔枪就冲了过来,顾耀东张嘴正要喊,忽然被人猛地一把拉到了墙后。竟然是沈青禾!
顾耀东:“你怎么在这儿?”
沈青禾一把关掉他的手电筒:“别说话!往仓库跑!”
“有贼!”
“不想害我就按我说的做!”她把他往远处一推,“别回头!我在仓库等你!”
顾耀东一咬牙,果断地朝右边跑去。三名特务看见一个人影一闪而过,于是立刻抽出随身携带的手电筒追了上去。沈青禾转身朝另一条小路跑去。
薄雾缭绕的别墅区里,顾耀东一路狂奔,他死死记着沈青禾的话,不犹豫,不回头,只是往前冲,因为沈青禾给了一个最有说服力的理由——他不想害她。
终于,他甩开三名特务跑到了仓库所在的空地。可面前东西南三个方向都是看上去像仓库的平房,哪个是沈青禾说的仓库?沈青禾在哪儿?他大口喘着气,转着方向,慌乱而无措。
远处,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是那三个人追来了!顾耀东下意识地要往远处跑,经过一间平房时,门忽然开了,一双手迅速将他拉了进去……
很快,三名特务就追了过来。空地上空无一人。
“人呢?”
“肯定在附近!搜!”
三名特务举着手电筒,迅速在附近搜查起来。
手电筒杂乱的光束,透过门顶部的玻璃窗不时晃进一间仓库。仓库不大,拥挤不堪地放着数排货架,上面堆满了木箱和麻袋,地上也随处堆着货物和闲置的桌椅。此时此刻,就在最靠里的角落,在狭窄的货架和墙壁之间,顾耀东和沈青禾紧紧地面对面地挤在一起,像两片挤扁了的面包片,严丝合缝,无法动弹。
顾耀东一边伸直了脖子朝外张望,一边用手护着沈青禾。他的全部心思都在外面的敌人身上,以至于没有发现沈青禾的脸就贴在自己胸口上。
顾耀东:“如果一会儿躲不掉,我出去把他们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