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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三的花生米刚送到嘴边,就被“啪嗒”声吓掉了。他愣了愣,拿出手电筒去了走廊。

顾耀东刚要从储物间开门出去,忽然看到门下缝隙有一道光闪过。当他意识到外面有人时,脚步声已经停在了门口。

徐三举着手电,小心翼翼推开了储物间的门。屋里墙边和货架上堆满了劳保用品,并不见什么异常。他举着手电朝货架走去,顾耀东就藏在那背后。徐三绕着货架走了一圈,顾耀东也绕着货架躲了一圈。就在这时,他猛然发现换气窗还敞开着,自己跳进来以后竟然忘了关上它。眼看手电筒的光束朝换气窗的方向移动而去,顾耀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然而光束忽然停止了。他顺着光束望去,只见墙上趴着一只硕大的蜘蛛,八只脚毛茸茸的。

徐三有些发怵,转身溜了出去,在走廊里吼了一声给自己壮胆:“谁啊,这么晚了不睡?都安静点!”说罢他回了登记室。又喝了两口小酒,有些乏了。今天的困意似乎来得比往常早了一些。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到单人床躺下了。

登记室门口挂着壁灯,越往里走,光线就越暗了。顾耀东独自朝走廊深处走去,昏黄的灯光从身后照来,逆光里依稀能看见他一脸的坚定。

很快,他就到了走廊尽头关押陈宪民的牢房门口。他从挎包里掏出钥匙,插进门锁,但是意外发生了。钥匙插到一半被卡住了。顾耀东怔了一下,更加用力地试了试,还是不行。他从包里摸出小锉刀,控制着尽量不出声音地打磨起钥匙来。尽管提前有准备,但真到必须要用上的这一刻,他的手还是在发抖。

徐三躺在单人床上已经昏昏欲睡,一阵风把窗户吹开了,夜风凉飕飕地灌了进来。他只得不情愿地爬起来关窗,就在他站在窗前的一刹那,一个相似的画面模糊地在眼前闪过:还有一扇窗户也敞开着……好像就在刚刚,在什么地方看见过……徐三躺回到床上,迷迷糊糊地思索着。当他意识到那是储物间的换气窗时,困意和酒意顿时被惊得全无。他从床上蹦起来,匆匆翻出手枪,轻声拉开了门。

顾耀东埋头锉钥匙时,徐三站在登记室门口,将子弹上了膛。那一声清脆的“咔哒”沿着蜿蜒空荡的走廊传到了最深处的牢房门口。顾耀东一惊,回头望去。身后是漆黑一片。

徐三推开储物间的门,手电筒“唰”地照向换气窗。令人意外的是换气窗好好地关着,插销也是插上的。徐三一时有些糊涂了,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顾耀东听见不再有动静,犹豫几秒,一咬牙埋头继续锉钥匙。刚刚在储物间,如果不是那只蜘蛛,也许就已经被徐三发现换气窗的疏漏了。虽然他在徐三离开后马上做了弥补,但不知道这一关算不算过去了。他一边想着,一边加快了锉钥匙的速度。锉刀划过手指,血流了出来,他仍然没有停下。

徐三不敢大意,举枪缓缓朝走廊深处走去。一旦他在走廊尽头转过那个弯,顾耀东就会暴露无遗。

就在这时,一只手轻巧地在他肩上拍了拍。徐三吓得立刻回转身,却发现枪口对准的是刑二处处长。他怔了怔,刚脱口而出一个“夏”字,耳光就扇在了他脸上。

顾耀东听见动静,赶紧靠在墙边,大气不敢出。

徐三捂着脸蒙了。夏继成没有说话,转身朝登记室走去,徐三赶紧跟着往回跑。直到进了登记室,夏继成才黑着脸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关门。”

顾耀东躲在墙后,战战兢兢地探出半个脑袋张望。走廊里已经恢复了空荡和寂静。汗水流下来迷了眼睛,他匆匆用手一抹,又开始打磨钥匙,浑然不知脸上留下了几道血印。

徐三关了门,还在因为刚刚那个耳光心有余悸着:“夏处长,您怎么来了?”

“需要向你汇报吗?”

徐三瞥见酒瓶还放在桌上,更加心虚了:“不敢不敢,我不是那个意思。”他一边说话,一边想偷偷把酒瓶藏起来。

夏继成:“不用藏了。我在外面就闻见酒味了。值班时间喝酒,还开着门,想让关在里面的囚犯都知道我们的警员是酒徒吗?”

“我……我就喝了一杯……”

“哦,我冤枉你了。”

“没有没有!是卑职违反纪律!夏处长,我下次保证不敢了!”徐三想起手里还拿着枪,“您看,我还是很谨慎的!刚才听见有动静,好像是储物间的换气窗被人打开了!我怕有情况,赶紧去确认!”

“结果呢?”

“可能是我看错了。”

“连幻觉和现实都分不清,恐怕喝的不只一杯吧?”

徐三不敢吭声了。

“还不收起来?”

徐三赶紧把枪锁回抽屉,一边解释着:“刚才确实有声音,可能是您走路有点响动,我就误会了。但不管怎么样,说明我的心还是时刻保持警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