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寒霜(第2/3页)

娄贺充耳不闻,继续想法子破开坚冰。

沉七和几个死士冲上去挥刀,娄贺攻击花蕾的同时与死士对抗,身上多出好几道伤口。

“故人重逢啊,娄大人,那满脸疤的妮子死了吗?当年你断骨洗髓,我懒惰不练功又如何?凭外物,我就能轻松毁掉所有。”

“外物终归无用……”娄贺扯出笑容,想套出更多冰花的信息。

突然,北面的林子外传来爆炸声。

娄贺笑容一收,在缠斗中登上高处,看到四面奔来增援的死士。

这回可真麻烦了。娄贺神情凝重,飞快和同僚汇集到一起。

大景能用轻功奔袭的人不多。黑衣人背后的势力隐匿多年突然发难,显然抛弃所有死士的性命也要完成目的。

城郊院子的防守规格是防卫数十人的高级刺客,而不是几百人的乱箭。

双拳难敌四手,总有力竭的时候。

“头儿……”一个飞鸾卫快速对娄贺比了个手势,领着几个人试图引开死士,然而无济于事。

沉七笑容变大,谨慎地躲在几个同伴中间,欣赏奔来的增援。

“娄大人啊,好冷啊,也不知里面的贵人如何了?要不你献出头来,我留贵人一命?”

娄贺道:“你马上解开冰花,把我挖心剐骨了都行。”

“要是能解,我至于千辛万苦把它带来吗?不放也好办,杀了你,我们迟早破了机关。”

娄贺听了,躲着围攻继续想方设法攻击冰花,飞快思考着。

这就是说沉七知道的法子解不了。

也许有一个办法可行,真气外放。

既然花蕾的坚冰难以从外力破开,便用真气外放渗进去,寻找从内部击破的破绽。

但天下能精妙地控制真气外放的人没几个,至少这间院子里的飞鸾卫都做不到。

当今的武学中,真气就像血液和经络是身体的一部分,在体内运转已是极难,透过血肉外放更是一门艰深的功夫。

练武的时间是有限的,没人会专门练鸡肋功夫。

难以伤敌不说,自己可能先损八百。

也许皇帝会。

“沉七,你侥幸留了一命后在哪学的武啊,还是这么烂。”

娄贺抓住一个死士的躯体,抛出去当武器。

见快速解决战斗无望,剩余的飞鸾卫都各自聚在一起,保持体力,一个一个手刃来犯的死士。

沉七扭曲地笑道:“还嘴硬呢,你血流干了之后再说这句话吧。”

娄贺垂下眼帘,一手捅穿身后的敌人,一手扭断身前人的咽喉,不断绕着冰花走。

娄贺还在拖延时间,试图运起内功,拿体温融化这朵要命的花。

眼下,他们化不了冰,只能在乱箭与群攻中坚持着。

铁屋愈发严寒,空青倒是能够从内部解开应急的口子,带着先生出来。

但院子各个方向已经被死士包围,在重重机关内反倒更安全。

唯一的希望是城中的皇帝和同僚看到信号后,快速赶来支援。

不过院子被围了,皇帝身边想必也有大乱子,需要护驾。

帝王应惜命,百姓盼明君久矣。

皇帝最明智的选择是避入深宫、随后彻底地清洗来犯者。

而不是从城里跋涉赶来,冒一路风险过来救人。

娄贺不敢抱任何希望。

他们将挥舞利刃,直到鲜血流尽。

正午,昭歌城内。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从户部离开,驶向城郊。

鸿曜坐在车中闭目养神。

正是一天中人最容易懈怠的时候。鸿曜刚开完朝会,便装到户部视察完毕,想着推迟下午的政务早些回去。

谢怀安才受了凉,发过低热。

虽然谢怀安说这是因为在花园玩久了,凌子游仔细就诊后也得出同样的结论,养养就好了,鸿曜还是担心谢怀安又付出了什么代价。

出发前,鸿曜探到谢怀安低热已退睡得很香,才放心离开。

“顺路走有江米糖糕的那条街,带一份回去。”鸿曜吩咐道。

驾车的飞鸾卫应了一声。

鸿曜念着谢怀安的笑,拧紧的眉头放松了些许。

这是谢怀安新迷上的软糕。口感软糯,淋了香甜的酱汁,趁热吃最好。

前些日子,昭歌城的宵禁解了。

裴修仪赶在夏天结束前终于办了伏祭,放了烟火。

满城烟花下,昭歌城热闹得不得了,满街都是香飘十里的小吃摊。

鸿曜和裴修仪寒暄几句后,带着谢怀安远离繁华的街道,轻巧地踏上一处僻静高楼的房顶。

这一夜,鸿曜难得吸取了裴修仪的行事作风,打算和谢怀安制造一些美妙回忆。

结果谢怀安在屋脊上直咽口水。

“让我吃吧,我好想尝尝那个糕……”谢怀安恍惚地说道,忘了看头顶的烟火。

鸿曜:“…”

鸿曜果断放弃计划,给谢怀安和自己各戴了面具,抱着人旋身又跳了下去,绕了几条街,向欢乐的人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