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2/3页)

“先生不喜欢朕的眼睛了吗?”鸿曜柔声问道,“以前一直盯着看的……现在没两下就走神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谢怀安紧张地说道:“怎么会,没,没有。”

“先生不喜欢的东西,挖掉算了。\"鸿曜随口道。

噫。谢怀安的脸皱成一团。

“放松点,放松点……”鸿曜安抚地拍了拍谢怀安的手,触碰到冰冷的温度,神色一沉。

鸿曜避开伤口将谢怀安的手送回毯子里,又将绒毯往谢怀安的肩颈拉了拉,掖好边角。

“医师说先生受不得惊,受不得寒热,受不得累……朕对外宣称先生病笃,可不希望先生真的病了。”

谢怀安小声道:“还不是陛下在吓唬人……”

鸿曜弯了弯唇角,没有搭话。

焚香楼的顶层很安静,能听见零星的鸟叫,和两个人的呼吸声。

鸿曜神情严肃,轻缓开口道:“有句话,朕一直想跟先生说,思来想去,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这就是要表白吧!

谢怀安磕绊地打断道:“没找到机会就,不必了。陛下的厚爱我感激不尽,我们,还是……”

“先生说什么呢。”鸿曜无辜地说道。

鸿曜直起身规矩地坐在床边,好像他是个正经侍疾的皇帝,从没有随便凑到别人脸上亲。

“朕是要跟先生说,不能再挑嘴了。不带甜味的药膳吃得越来越少,药丸也装睡不吃。朕会让凌神医再改进方子,但先生若是再这样下去……凌神医就见不到明天了。”

谢怀安:“…”

“睡了,我吃!”

谢怀安熟练地往床上一滑,翻了个身,从靠坐变成侧躺。

他刚沾上床头就一昏。说话时还没觉得,闭上眼眼前乱冒金星,躺着床上好像整个人都能旋转起来。

“休息……”鸿曜将谢怀安的长发从绒毯里捞出来,绕在枕边放好。

谢怀安紧闭着眼睛,提起心听着鸿曜的动静,心脏依然激烈地跳着,和胀痛的额角作对。

“别乱想……”鸿曜坐在床边,有节奏地拍着谢怀安的肩膀。

“这就睡……”谢怀安闷声道。

谢怀安没力气再胡思乱想了。血石让他流出来的血是实打实的,就算输真气也补不了血,依然需要服药、大量的睡眠和长时间的静养。

谢怀安说了一会话就气力不济,很快沉沉睡去。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

谢怀安迷迷糊糊睡醒时发现床帐被放了下来,透过朦胧的纱帐能看到床边点起了一盏小灯,鸿曜在看折子。

鸿曜长发披散,穿着深色寝衣沉静地坐着,就像一副画。

谢怀安昏沉地看了一会,眼皮渐渐沉重。

“要喝水吗?”鸿曜突然出声。

鸿曜怎么知道我醒了?这个疑问在谢怀安的脑中盘旋一瞬,很快消失在缺血的疲惫里。

谢怀安嘟哝了一句“不用了,想睡”,又失去了意识。

梦里很暖和。

再睁眼天已亮,鸿曜还是用同样的姿势看着折子,好像根本没有换地方。

谢怀安刚一翻身,就看到鸿曜翻折子的手停了下来,好像在观察他的状态。

“陛下不用守夜,快休息吧。”谢怀安揉揉眼睛,劝道。

“与先生无关,朕习惯了,不守夜也会看看这些……”鸿曜补充了一句,“睡过,先生毋须忧心。”

鸿曜勤奋的光芒太过耀眼,谢怀安破天荒地主动思考了一下正经事,抱着软枕问道:“陛下,日蚀……有什么情况吗?”

“先生需要提前在圣坛做些准备?”

“呃,倒也不用。”

“那就不必多虑……”鸿曜道,“当务之急是把身体养好,要不只能把先生抬上去了。\"

那太身残志坚了吧……谢怀安想象了一下画面,打了个哆嗦。

谢怀安闭目缓了缓,调出系统看了眼日期,发现自己没睡多久。

这是吐过血的第二天,离日蚀还有八天。

雨打屋檐,窗外淅淅沥沥下着小雨。

鸿曜不提圣塔的动静,谢怀安不时还头晕目眩、浑身发软,就暂且先把烦心事放到了脑后,专心在屋内养病,过上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

不分白天黑夜地睡了几觉后,雨丝未停。

谢怀安披着大氅卧在窗边的美人榻上听雨,忽然发觉鸿曜一直没让他见人。

药方和药膳一直在变,可怜的神医估计又被勒令悬丝诊脉,还是每次都在他睡着的时候诊。

鸿曜的作息调得跟他一样,每当他醒来时总能看见鸿曜在干活。可能后来事情实在多了,陪不过来,叫人送来了鹦鹉胖胖。

胖胖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是只用来哄人的工具鹦鹉。

它之前被飞鸾卫带在身边养,住在黑漆漆硬邦邦的屋子里,缺了好吃的好喝的,毛发都蔫了,到了谢怀安身边登时精神起来,喳喳喳叫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