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2/3页)

他轻轻道:“而且也许以后衣服旧了,也就不会再喜欢了。”

宝婳的表情有些错愕,所以变成旧衣服的姨娘岂不是很没有前途?

他抬眸看向她,“但月钱还是照发的。”

宝婳立刻偷偷地松了口气。

梅衾见状终于忍俊不禁。

“宝婳,你可真是叫我欢喜。”

梅衾笑着摇头,宝婳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竟把想法暴露在了脸上,微微窘迫。

“那……我以后若是成了爷的姨娘,也会变成一件衣服吗?”

“方才那些话只是逗你罢了。”他朝她眨了眨眼,含笑的眸中掠过一抹狡黠。

“于我而言,女子和衣服可不一样,女子是娇花,是有生命的,若不仔细照顾,她们便极容易香消玉殒。”

他的声音仿佛永远都是那般温柔,对宝婳轻叹道:“所以宝婳,我不会轻易去决定一个女子的命运。”

这便是他一直以来对宝婳的态度,也是对所有女子的态度。

隔几日,到了纯惜的生辰这天,大清早上,梅衾便让人往纯惜屋中送了许多首饰与衣裳。

“听说衣服还是云裳阁的,纯惜姐姐实在是太得爷宠爱了……”丫鬟们热闹地议论。

最重要的是,梅衾对纯惜的态度也有了很大的改变。

他这些时日几乎将成倍的温柔都用在了纯惜身上,仿佛亲手给她制造了一个绝美的梦境。

纯惜在旁人艳羡的目光下,慢慢握住一串项链,心中却在想三个月前,真正照顾三公子的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她至今都不出来寻三爷来讨这恩赏?

也许她已经死在了哪个不知道的角落罢……

纯惜缓缓吐了口气。

她很清楚,梅衾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所以,不管那个女子是谁,既然她已经冒名顶替,那么对方就永远都不要出现了吧。

这番动静后,大家都暗暗猜想,兴许要不了多久,纯惜就要成了绣春院的第一个姨娘……

宝婳听到这些,倒也没有什么意外。

毕竟纯惜伺候梅衾那样得久,成为他的姨娘也是迟早的事情。

至于自己……宝婳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在成为姨娘的这条路似乎走得甚为坎坷。

“宝婳……”

宝婳正要泡茶,紫玉便过来道:“爷屋里来了客人,要使唤下人,我肚子有点疼,你快些过去。”

宝婳答应下来,她才神色别扭地离开。

等宝婳端着茶进屋后,她终于也明白了紫玉为何跟见鬼似的……

因为那客人不是旁人,正是深春院传言会吃人的主子,梅家的二公子。

梅襄一袭白衫,整个人看起来极其柔脆。

他坐没个坐相,斜倚在扶手上的慵懒姿态却半点也不难看。

就像只慵懒散漫的狐狸一般,单单往那一伏周身雪白蓬软的皮毛都叫人挪不开眼。

他看向门口的宝婳,双眸间不经意地闪过一抹古怪的情绪。

宝婳觉得自己仿佛肢体石化一般,甚是僵硬地将茶送到他跟前。

“不知二爷有什么吩咐?”宝婳的声音听上去好似有些艰涩。

“你来得正好,我方才正觉得有些头疼,你帮我揉捏一下。”

梅襄温柔地、轻轻地同宝婳提出了一个请求。

宝婳为难得看着他的头,又迟疑道:“那……二爷的头上就只有一根玉簪子吧?”

她的目光飘忽得很,像是对他留下了阴影一般,生怕弄坏他值钱的物件儿。

梅襄勾起唇角,“是,只有一根玉簪。”

宝婳将信将疑地朝他身后走去,替他轻轻揉了几下,询问力度。

梅襄满意得很,没有要为难她的意思,她才渐渐缓了口气。

岂料又听梅襄淡淡的声音传来,“其实我的头上除了簪子,倒也不是没有旁的……”

宝婳怔了怔,便瞧见他信手拈下一根头发。

梅襄漫不经心地说:“比如说这根头发……”

“宝婳,你猜猜这一根头发,值多少钱?”

宝婳听到这熟悉的腔调,后背一寒,声音也变得战战兢兢,“一……一文钱吗?”

她惊慌地怀疑,他该不会想叫她赔他头发吧?

“这可是你二爷的头发,在你的心里,我就这么廉价吗,宝婳?”

他温柔地笑,却完全像个魔鬼一样。

宝婳忙缩回手指,泫然欲泣道:“奴婢不敢……只是爷就是将奴婢卖了,奴婢也是赔不起的……”

“你就这么廉价,竟都比不上我的一根头发?”

宝婳连忙点头,她一点都不值钱。

他皮笑肉不笑地说:“我不过同你开玩笑罢了。”

“那爷不要我赔钱吗?”宝婳小心翼翼问他。

梅襄道:“我上回便同你说了,往后不会再为难你了,你现在信了吗?”

宝婳连忙点头,就算不信也必须得信。

好在梅衾很快便从外面回来,他过来后,梅襄便又替他看了一副古画,确认为真迹之后,梅衾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