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罗伯斯庇尔的反击(第2/3页)

这条毒蛇的名字自然是叫做“约瑟夫·富歇”,这个人罗织了一大堆的子虚乌有的罪名,指责富歇,包括富歇和一大堆男人女人一起开无遮大会,包括富歇生了一大堆的私生子,包括富歇和他的私生女儿的不能不说的故事——也不想想富歇就算有私生女儿,考虑到富歇的年龄,那个女儿才能有多点大。

惊愕的富歇还没来得及反驳,罗伯斯庇尔就跟着发言。他表示,像富歇这样的渣渣,居然混入了雅各宾俱乐部,这真是雅各宾俱乐部的耻辱,他建议大家立刻投票,将这个道德败坏的伪君子、毒蛇从雅各宾俱乐部开除出去。

于是雅各宾俱乐部立刻就进行了投票,投票的结果是,罗伯斯庇尔一派以压倒优势,将现任主席,约瑟夫·富歇从俱乐部中开除了出去。

这真是雷霆般的一击。富歇在此前的谋划中获得的优势,几乎在这一瞬间,就完全输了出去。原本远离了他的断头台,似乎又离他不远了。考虑到罗伯斯庇尔在砍掉德穆兰的脑袋之前一天,还砍掉了德穆兰的妻子的脑袋,而罗伯斯庇尔还是德穆兰和他妻子结婚的时候的证婚人,以及他们的女儿的教父。富歇不敢想象,如果他被推上了断头台,他的妻子,他的那几个孩子,都会有什么结果。

在重新赢得了对雅各宾俱乐部的控制之后,那些原本看到罗伯斯庇尔似乎失势了,就有了“主见”的委员们,又一个一个的去拜访罗伯斯庇尔,向他忏悔,请求他原谅。

甚至有人干脆提出,罗伯斯庇尔德配天地,威镇寰宇,古今无比,应该进位为狄克推多(古罗马共和国时期非常任长官,又译为毒菜官。当国家处于紧急状态时,经元老院提名,由执政官担任,毒菜官手中的权力超越并且凌驾于一切之上,这一切包括行政、军事、立法、司法、文教等一切大权。),以确保法兰西的民主和自由。当然,这样的建议被罗伯斯庇尔拒绝了。但是就当时来说,罗伯斯庇尔几乎就是一位狄克推多。

富歇如今又一次回到了过去的生活中,虽然在此之前,他的述职已经被“救国委员会”通过了,(那时候罗伯斯庇尔在装病)但是被雅各宾俱乐部开除之后,他的处境又一次危险了起来。他如今再也没办法在家中陪伴垂死的女儿了,就在他东躲西藏的时候,他六岁的女儿因为肺炎死掉了。当这个孩子被装进棺材埋葬的时候,他的父亲并不在她身边。

富歇从没有真正像现在这样痛恨一个人,在此前和此后,他都砍掉过不知道多少脑袋,但是那他来说只是例行公事,他对那些人,并没有什么仇恨。但如今,他有了他这一生中,唯一的,真正的仇人。

罗伯斯庇尔并没有因为目前的胜利就停止对那些“叛徒”的追击。他也清楚的意识到了,有多少人仇恨自己;并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根基并不稳定。他不相信任何其他的人了,包括哪些跪在他脚边,流着眼泪向他忏悔的人——无论是雅各宾俱乐部的,或者是“救国委员会”里面的。他知道,如果自己露出了任何破绽,这些人就肯定会再一次背叛他——一个人只要当过一次叛徒,就不能指望他不会第二次当叛徒!

所以,罗伯斯庇尔需要一个真正靠得住的基础盘。如今,罗伯斯庇尔觉得,唯一可能成为他的基础盘的,就只有那些无套裤汉了。

于是,罗伯斯庇尔控制国民议会,不断地通过更为极端的,对无套裤汉更有利的法令。他严格的限制价格,不惜破坏整个经济的运行,有些法令甚至就连当初的埃贝尔也未必提得出来。

这些法令,从经济上来说,往往是涸泽而渔的,而且对于所有的“体面人”的利益都是非常有害的。罗伯斯庇尔也知道,他的这些措施,只会让国民议会中,甚至是雅各宾俱乐部中的那些人越发的仇恨他。但是这些人已经是靠不住了的,那么即使他再顾及那些人,难道那些人就会忠于他了吗?他真正担心的其实是无套裤汉们是不是因此就真的信任他了,他们就真的忘了当初他是如何砍掉了代表无套裤汉的埃贝尔等人的脑袋的事情了吗?

“你们背叛过罗伯斯庇尔一次了,罗伯斯庇尔绝不会再相信你们,否则,他就不会这样去讨好那些无套裤汉。他之所以还没有砍掉你们的脑袋,那是因为他还不确定无套裤汉是不是真的像从前那样继续站在他的一边了。但我要告诉你,人是健忘的,尤其是在受到了物质收买的时候。无套裤汉只要站到了他的那边,你,还有你们就一定会走上丹东他们的老路!”面对着议员保罗·巴拉斯,富歇这样说道。

“但是,大家都太过恐惧,不敢有所举动。”巴拉斯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