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2/3页)

“阿姐是要亲自动手?”

“不错。”她重新斟了杯茶慢悠悠道:“阿昼,我们似乎忘了一件事。”

“阿姐是说……”

“盲眼少女美名远播,估计用不了多久提亲的媒人就会踏破苏家门槛。到时候,是舍是得,便知阿玙心意。”

宁昼目送长姐出门,不踏实的感觉萦绕心头,阿玙是阿姐多年来奢求的美梦,他不能劝阿姐放弃,但愿阿玙能够迷途知返,莫坏了两家交情。

苏家出了位位极人臣的丞相,苏玙又是苏相在世唯一的血脉亲人,她的婚事断不是一介盲女能攀附。

年轻男女里阿姐是最适合的人选,只是,他是不是该规劝阿姐收敛一下脾气?这样的脾气面对阿玙绝对讨不了好……

宁昼揉着太阳穴,操碎了心。

作为合格的‘养猫人’,接连几天苏玙都被困在家守着小姑娘,没去赛马,没去斗鸡,没去蹴鞠更没去皎月楼听曲。日子听起来无聊,当事人却一点都不清闲。

晴空万里,工人们在院子有条不紊地挖池子,她手里握着刻刀:“阿喵,我送你的小锦鲤不好吗?”

“好呀,但一只小锦鲤太孤单了。阿玙,你别担心,我不缺钱,养得起你。”

“谁担心了?”苏玙轻哼。

小姑娘花起钱来眼睛不带眨的,便是她见了都得感叹一句有钱烧得慌。

眼睛看不见非要在院里弄荷塘,弄了给谁看?从塘泥到鱼苗都是花重金买来,抵得过普通人一年花销,当然,这不重要。

想当初苏玙成为边城口口相传的败家女,还是个风朗气清的日子。

苏纨绔死了爹,内心悲痛不知如何排解,看着街上行人谈天说地笑得和朵花似的,更觉寂寥。

她这人脾气有时候格外古怪,明明想哭,偏死命忍着,拿了金银堆在街上花钱请人哭,最后哭得全城哀嚎,她自己竟笑了,道了声有趣,挥袖离开。

诸如此类的事这几年没少发生,哪怕败光了家产,苏玙还是我行我素。在这点上,小姑娘和她有些相像,两个字:任性。

劝不住她,苏玙也懒得再说,她忙着雕刻鱼木牌,头也不抬道:“反正钱就是用来花的,你开心就好。

第十七块鱼牌就要刻好了,我陪你够久了,之后你在家翻牌子玩,我去皎月楼听曲,咱们互不干涉,可好?”

“这怎么行?不是说好要我陪你玩吗?”

“是说好了,可你现在怎么玩?你脚受伤了。”

“骑马、坐轿子,怎么去不行?只要你有心带我,我就是伤了残了都不会拒绝。”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又挠在了某人心坎,苏玙饶有趣味地逗她:“话不要说太满,小心做不到本姑娘把你腿打折了。”

“做得到!”小姑娘俏脸严肃认真:“脚伤而已,忍一忍也就过去了。阿芝,你在家好好看着,我和阿玙去皎月楼玩。”

啊,皎月楼呀。阿芝摸摸鼻子,见识了主子雷厉风行的一面,只好点头。

苏玙吹干净鱼牌上残留的木屑,便见冷杉木上游曳着一条活灵活现的锦鲤,打了眼用红绳穿过去,放在阳光下端详一番,还算满意。

她含笑挑眉:“阿喵,凑近过来。”

灵渺不疑有他,身子前倾,完全交托没有防备的姿态,苏玙被少女身上的花香取悦,低头将木牌系在她腰间:“十七块里这是最好看的那块,送你。”

“巧了,我也有东西送给阿玙。”

苏玙笑意微滞:“别又是锁心扣之类的东西吧?”

“放心好了。”女孩子对送礼一事早有准备,用了十二分的真心来讨好未婚妻,她从袖袋摸出一尊玉猫:“我托金叶山庄的掌柜寻来的,不值多少钱,胜在模样好看。”

奶里奶气的幼猫,是挺好看。苏玙眸色渐深,暗道小姑娘太懂得投其所好。

先前宁晞两次送她玉猫她都忍着没收,不是不喜欢,是太喜欢。一旦收了,宁大小姐怕是三天两头给她送礼,到时难觅清静。

此刻掌心趴着揣小手的玉猫,苏玙一过手就知道这玉稀松平常,用一块冷杉木换一块不值钱的玉,也不算太占便宜。她看看玉猫,再看看满怀期待的少女:“嗯,猫不错,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这样,我和阿玙算是有好玩的定情信物了。”

好玩的定情信物?苏玙手抖了抖,想要丢回去,凑巧看到小姑娘系于腰间的锦鲤木牌,她斥了声:“谁要和你定情?”

凶是凶了,到底还是将玉猫拴起来悬在腰间,看着小姑娘失落地耷拉着眉眼,她心存不忍,逗弄道:“阿喵,这猫好像你,奇怪,怎么有种把你挂在身上的错觉?”

“咦?”灵渺捞起腰间的锦鲤牌,反应极快:“是呀,好奇怪,我也有类似的感觉哦,这样就可以把阿玙揣进兜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