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2/3页)

她不可能不感动。

裴承翊这么一路拉着阿谣进了殿门,可一路上愣是一句话也未同她说。像是还在赌那日的气。

一直进了书房正殿,裴承翊挥退宫人,在原地站定。

等到偌大的大殿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男人才转过头,看向阿谣。

他薄唇微启,顿了顿,话却没说出口,反而拂袖进了里间,只留下阿谣一个人在大殿上。

……

阿谣虽然不常来前头,可也不是头一回来裴承翊的书房,对这里也大致有些了解。

她站在大殿上等了一会儿不见对方的人影儿,想了想,便径自跑到侧边的茶水间,沏了杯茶端着往里间暖阁走去。

阿谣进到暖阁的时候,裴承翊正端坐书案边看奏折。他的太子之位固若金汤,也是今上最看重的儿子,是以今上一早就将诸多繁杂的小事全丢给他去处理。

即便听到阿谣的脚步声,男人连头也未抬,就这么直直看着手上的奏折。

阿谣不敢吵他,便只好放轻脚步,缓缓走到案前,将手中的茶盏轻轻放到他手边,然后便重新立到一边,垂头不语。

气氛有片刻的沉寂,阿谣没敢看裴承翊。良久,却倏然听到“啪”的一声,男人将手中的奏折扔在案上,扔的虽是奏折,眼睛却是看着阿谣。

她十分难得地又在他眼中看见怒色。她知道裴承翊从来喜怒不形于色,就连刚刚在花园中处置袁氏的时候,凭她的了解,知道他是恼了,可是他却仍一副淡然模样,叫旁人都瞧不出来。

他瞪着她,还未等她说话,先是冷声说:

“端走。”

阿谣知道他说的是她端给他的茶。

但是她没动,知道这是缓和二人关系的好时机,便缓缓抬起一双凝了水的美眸,对上他的眼睛。低低说:

“殿下方才说了许多话,想来口渴了,还是饮了这杯茶吧。”

她的声音温软甜糯,带了点与生俱来的娇媚感,像是根羽毛一下下挠在男人的心上。

可这态度,却总叫人觉得有些不咸不淡的。

裴承翊不知为何觉得火气更甚了些,他剑眉紧皱,没了耐心,一把推到那茶盏上,声音十足不悦:

“拿走。”

他还想再说什么 ,可是话还没出口,倏然听见“啪嚓”一声,那碗茶因为他刚刚拂了一把现在已经落到地上去,杯盏尽碎,茶水四溅,溢了满室茶香。

紧接着,就是女子吃痛的抽气声:

“嘶——”

原来那碗茶落到地上之前,先是洒在了阿谣的腿上。夏日里薄薄的衣裙透湿,滚烫的茶水就这么浇在了她的小腿上。

裴承翊的眉皱得更甚,声线发沉:“烫着了?”

阿谣秀眉紧蹙,疼得厉害,可口中却下意识说:

“妾没事。”

“闭嘴。”

男人利落地站起身,长臂一伸便一把捞过了阿谣。

下一瞬,她便已经坐到了他的腿上。

而男人修长的大手已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去掀她的衣裙。

阿谣惊呼一声:

“殿下不可!”

“让你闭嘴。”

“可是……”

“你再多说一个字,孤就将你的衣裳都脱了。”

“……”

阿谣张了张口,终是没敢多说一个字,只能任由着裴承翊掀起她的衣裙,露出白皙的一截小腿。不过原本白嫩的肌肤,刚刚被滚烫的茶水一烫,现在已经红了一大片。

看着她小腿上这大片被烫伤的红痕,裴承翊面沉如水:

“孤叫人传太医。”

阿谣想阻止他,可裴承翊不叫她说话,她便只能摇头,一个劲儿地摇头。腿上虽是痛着的,可她不知为何,现下一点儿也不想见到除他以外的任何人。

在这间暖阁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时候了。

可是裴承翊知道她腿上被烫的不轻,哪里肯由着她的性子,他大手掐在她的腰上,想将她搁在面前的案上,不过这个动作还没完,阿谣就突然红着眼扑进他的怀里。

温香软玉靠在胸膛,男人难得地多了几分耐性:

“腿上烫的重,先叫太医来瞧瞧。”

阿谣摇头。

“听话。”

阿谣还是摇头。

裴承翊拿她没办法,想多用些力气拉开她,可阿谣不依,小脸偎在男人宽阔的胸膛上,泪眼汪汪地摇着头。

他微一挑眉,缓声问:

“傻了?”

原先一直忍着的阿谣,在听到裴承翊这句“傻了?”的瞬间就崩掉了,眼泪决了堤,汩汩地流下来,打湿了他的前襟。

她往常比同龄女子心性要成熟一些,可这时候情绪上头,全然一副娇憨的小女儿情态,惹人怜爱得紧。

“怎么还哭了?”

阿谣泪失了禁,可心里还记着刚刚裴承翊不许她说话,便只能伸出手来指着自己的嘴,呜呜咽咽。瞧着又可怜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