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刺不刺激

烛台切光忠几乎是怀着捐躯赴国难的心离开了,他甚至忘记了他原本的目的——去和审神者述职,并汇报当天的工作。

就这样一路神情恍惚的游荡到了自己的房间,烛台切光忠拉开和室的门,手里却有什么东西在障子门上撞了一下,发出了咔哒的碰撞声。

他低头向下看,发现那个坏掉的置刀架还在自己手里拎着。

竟然就这么一直拎回了自己的房间。

真是失态啊。

烛台切光忠坐在自己房间里,伸手抹了把脸,把脸埋在了自己的掌心里,仔细的回忆分析刚刚审神者说过的话。

这叫什么事啊……

从昨天起,审神者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性格气质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今天早上压切长谷部告诉自己审神者有点不对劲,然后等到下午自己出阵回来,这种不对劲便在一天之内迅速发酵,发展到了让烛台切光忠为之迷惑的地步。

付丧神们一般是依靠契约和灵魂而不是外貌来辨认审神者的,如果不是确认了刚刚自己遇上的就是千叶本人,他几乎要怀疑审神者被什么人调包了。

——原谅烛台切光忠不清楚人格分裂这个对于刀剑来说过于时尚的名词。

在这之前,千叶绝对不会用这种语气说出这样带着隐约暗示的话。

所以今天白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或者审神者受到了什么刺激,才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来,并且给予这种模糊暧昧的暗示?

而且说起来,压切长谷部呢……?

烛台切光忠这才想起有哪不对,从他们从探索回来到现在,还没有见到打刀付丧神的身影。

正常情况下,在本丸的事务没有处理完之前,压切长谷部是绝对不会放任自己闲着的。

看着自己手里拿着的这个像是被暴力捏碎的残废物,烛台切光忠很难不去胡思乱想今天下午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又在房间里拖延了一会儿,眼看着天色已经开始擦黑了,烛台切光忠在房间里来回转了两圈,最后决定先去找压切长谷部去了解一下情况。

如果千叶真的出了什么事,陪着千叶差不多整个白天的长谷部,对目前的情况了解的一定是最深的。

烛台切光忠的房间离压切长谷部的并不是很远,不过几分钟的路程,烛台切光忠就站在了打刀付丧神的门前。

“长谷部,你在吗?”

蓝白色的木质障子门紧闭着,从缝隙里隐约透出一线暖光,告知了门外的烛台切光忠房间内应该是有人的。

回应给他的是短暂的沉默,过了一会儿,房间里才传来了压切长谷部的声音。

“请进吧。”

烛台切光忠顿时被对方的声音吓了一跳,压切长谷部的声音极为沙哑,带着几分重伤初愈的虚弱,单从声音听起来,房间里的人状态完全算不上好。

果然是出事了吗。

担心同伴的太刀哗啦一声拉开了障子门,大跨步的走了进去,声音里带着关心和焦急。

“长谷部你受……”

烛台切光忠未能完全说出口的关心之语戛然而止,剩下的半句在看到压切长谷部本人的时候被他咽了下去。

房间里的压切长谷部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内番服整整齐齐的穿在身上,浑身上下看不出半点受伤的痕迹,只有脸上带着难言的疲惫。

“是你啊,烛台切。”压切长谷部勉强笑了笑,笑容看起来魂不守舍:“坐吧。”

“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你这是生病了吗?”小伙伴并没有受伤却也看起来状态奇差,烛台切光忠换了个说法,皱眉关心道。

往日里连坐姿都严肃端正一丝不苟的打刀看起来累极了,他向来紧绷平整的肩背垮了下来,失魂落魄的坐在房间里。

“生病?不,没有。”压切长谷部说道:“我没生病,也没受伤。”

“……那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

嘴上这么说,但是打刀付丧神整个人都散发着我有事,而且事情很严重的气息。

又问了几句,压切长谷部仍旧是一脸恍惚的说自己没事,烛台切光忠心里再次冒出了那个令他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的想法。

这个念头让烛台切光忠觉得自己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但是这种念头一旦产生却再也压不下去了。尽管知道这种猜测是对审神者的不敬,但是烛台切光忠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选择问了出来。

他语气艰涩而又小心翼翼的问道:

“是,是不是和主殿有关?”

“嗯?”

涉及到千叶,压切长谷部的主命雷达顿时让他露出了狗子一样的警觉。

“没什么,是我自己的问题。”压切长谷部极为快速却又一脸痛苦的说道。

那些关于旧主的心结是他一直以来难以解决的问题,但是现在竟然发展到要千叶亲自想办法为他解决的地步,让打刀为自己的心性上的软弱感到极为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