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2/3页)

江向笛眨了眨眼,此刻却流露出一丝害怕的不信任,靳北又有些懊恼当初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他说:“放心,褚医生也在的。”

最后江向笛还是被他半拖半抱着带进去了,江向笛闭着眼睛,莫名有种面临未知的恐惧,小声控诉道:“你总逼我做我不喜欢的事。”

靳北一愣:“以后再不会了。”

江向笛半点也不信,好在靳北抱的稳稳当当,江向笛没再出现抗拒的神色。

褚医生又在,几个人一起去科室检查,只不过靳北把人带到后便不能再呆了,只好走了出来。

走廊安静,像极了那天他饮酒过度把胃喝伤了的夜晚,空寂无人,靳北也没走远找椅子,直接在门口靠着墙壁,微垂着头。

因为抱了江向笛一路,成年男人的分量并不轻,靳北才拿下石膏的左手又开始疼了,但这不是主要的,他被江向笛吓的有些后怕,四肢发冷,额头都布着一层汗。

后怕之于,更多的是后悔,他为何刚才要去问对方让江向笛痛苦的问题?

为什么他答应对方,要对他好一点,在最后还是没能控制自己,没能做到?

明明走廊寂静,他耳边却是一阵嗡嗡的烦躁,让他头疼的抽痛起来,却因为如同挖空心脏的后悔和遗憾,几乎无法去维持一个镇静淡然的姿态。

不知道过了多久,褚医生出来叫他,说:“小江先生情绪一直很稳定,病症也不严重,靳先生,你要先去看看他吗?”

靳北问:“诊断结果是什么?”

褚医生说:“怀孕的人最好保持好心情,小江先生其实一直很积极,身体指标是合格的,只不过问题……”

靳北明白了,艰难道:“在我。”

褚医生道:“是,您是之一。还有一些更深的,测试医生跟我说,小江先生曾经在大学有一段时间的情绪世界崩溃过。两者叠加,导致了如今这个情况。”

靳北脚步一顿,大学时间,江向笛身上发生的最大的事情,大概就是蒲望之因病去世了。

褚医生头一次怀疑自己的职业,他好歹也是名校毕业,职业家庭医生,却在此刻有些懊恼道:“早知道我读书的时候,顺便把心理学也辅修了……多亏靳总您今晚过来一趟,早发现早治疗,现在不晚。”

靳北:“是我吓到了他,刺激他出现了一方消极的极端情绪。”

褚医生没说话,仿佛默认。

因为折腾了一宿,江向笛管不动自己讨厌医院了,沾着枕头便入睡了。

把别人搞得人仰马翻,自己倒是心大睡的安稳。

靳北站在他床头,被子依旧是从家里抱过来的,带着熟悉的气息。

这边有专门的护工陪着,靳北也没走,只是目光着魔般看着床上的人,却不敢叫醒对方,心里想让江向笛睁开眼睛来,不管看的是谁,只要眼睛依旧明亮而带着光,让他再看一眼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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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中午才醒过来,江向笛缓慢迟钝地想起来晚上的经历,也没遮掩,直接问靳北的去向。

送饭来的吴阿姨顿了顿,说:“靳总的手臂旧伤复发,估计在看诊。”

江向笛疑惑:“他哪里来的手臂旧伤?”

吴阿姨便把车库的事情说了,如果不是这几年相处里,江向笛相信吴阿姨的人品,不然也会跟叶藏一样,忍不住去怀疑事情的真假了。

江向笛又问:“怎么会操作失误撞上去的呢?”

吴阿姨摇头,她也不知情。

江向笛琢磨了会儿,回头出院了,他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江向笛很快被告知了自己的毛病,他其实不太能察觉到自己的情绪低落到谷底,晚上那句话,也是在做噩梦后于瞬间抵达的万念俱灰里脱口而出的。

等到白天,江向笛的表现便和往常一样,只不过自此之后三餐餐点又要多服用一剂的药,江向笛对此不大高兴。褚医生本着医生职责,坚持让他把一周的药先吃了。

因而褚医生也遭到了几天的江向笛没好脸色。

靳北因为上一次过来把人吓着了,便空了一天,让江向笛自己调整,第三天靳北正想回去一趟,接到了一个电话。

来自闻自明,江向笛的老师,美术圈的半壁江山,拥有比童老还要难伺候的脾气、却受崇的地位和天花板的实力威望。

闻自明开头还挺客气:“我家小江在你那儿?”

靳北:“是的,闻老先生。”

闻自明:“之前一直在深山老林里,信息闭塞,出来后倒是听了不少消息。”

闻自明作为老前辈,倒是跟靳家差不多,护短是真的,这次打电话来,也是给靳北施加压力:“小江没有家庭背景,但我这个老学究还没老的动不了。”

靳北一顿:“抱歉,我会照顾好他。”

闻自明阅历比他们丰富很多,一针见血:“他住在你那里?是他自愿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