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八宝妆17(第3/4页)

薄若幽说的详细,吴襄听的双腿有些发软,“这……”

“股骨和坐骨上的伤,有些像执杖刑那般留下的,可大腿股骨和小腿胫骨之上,却完全是虐打的伤,而髌骨和足骨上的粉碎性伤,就更是虐杀了。”

薄若幽言辞间有些不忍,“很有可能都是生前伤,这样重的伤,会使伤者流血而亡,他是被虐杀而死。”

吴襄想那伤若是落在自己身上会如何,念头刚一出,便是一个激灵,“这……这是多大的仇怨啊,为何要下这样的手?!”

薄若幽没说话,她看向了另外几处坟冢的方向,利器穿颅而死,大火活活烧死,绳索缢死,还有极有可能为溺死的不确定之死,以及眼前地狱一般的非人虐杀,看似死在火场之中的五人,竟然皆是不同死法,且死的这般惨烈痛苦。

凶手用这些法子杀人,到底是有仇怨,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可无论因为什么,都让薄若幽寒意遍体,这般的折磨,薄若幽似乎能想到他们会挣扎,会愤怒,会哀求,而后绝望,凶手要让他们体会到极致的痛和恐惧,而看到他们濒死的模样,凶手心底会是怎样诡异悚然的心境?

薄若幽呼吸都有窒闷,吴襄没忍住低骂了一声,“幸好咱们来验骨了,否则不知道他们十四年前死的多么冤枉多么惨烈!”

他又将身侧腰刀哐的一握,“我倒要回去问问这个柳青,看看他到底隐瞒了什么!”

薄若幽道:“捕头,这几具尸骸可否送回城中?我想用蒸骨之法再细验一番。”

吴襄忙道:“自然!如今又牵扯出这旧案子,自当要把证物带回去。”

此时已是后半夜,点着的火把光亮越来越暗,已支撑不了多久,衙差们也都疲累不堪,吴襄见实在是太晚了,便留下几人看着尸骸,又点了侯炀几个,“你们送小薄回城,回去只怕天都要亮了,将此事禀告给大人便可歇着了,我去钱家镇上找找车马将尸骸带回去。”

侯炀几个领命,薄若幽收拾好箱笼,又去一旁的浅溪里净了净手方才上马车离开。

适才一直站着,只觉浑身困乏,如今坐下,才觉格外疲累的紧,腿脚发凉不说,困意亦抵不住的侵袭而来,可夜里赶路,薄若幽多有些不放心,也不敢真的睡着。

所幸京城外官道阔达,这些年城内城外吏治亦佳,再加上侯炀等人相护,倒也一路无状的往京城疾行而去,待天边第一抹曦光破云而出时,薄若幽已能看到巍峨的城门楼阙。

一行人马快行至城门前,很快便得放行,待入了京城,薄若幽方才彻底的安下心来,与侯炀几个告别,他们回衙门,她则往长寿坊去。

走在路上,薄若幽便觉眼皮沉重,没多时,便靠在车璧上昏沉浅眠了起来,直等到马车缓缓停下来,周良又在外敲了敲车门,她方才猛然惊醒,掀帘一看,原来是到家了。

周良去叫门,很快便有人将门打开,薄若幽本以为是良婶,可抬眸,却是个面熟的侍从,这侍从是武昭侯府之人,薄若幽有些意外,“你怎在此处?”

侍从恭敬道:“侯爷心知县主出城了,便命小人们在宅中等候,若见县主平安回来,便回去禀告——”

薄若幽恍然,这才道:“我好好的回来了,你回去告诉他罢。”

侍从应是,又行了礼方才告退离去,薄若幽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虽未见到霍危楼,却格外有种被人牵挂之感,一时连彻夜未眠的疲惫都扫去了不少。

程蕴之大抵也睡得不安,此刻天色还未大亮,听见外面动静便起了身,见薄若幽沾了半身尘土回来,颇为心疼,又叫良婶为她送上羹汤来。

薄若幽的确饥肠辘辘,用了些羹汤才去沐浴歇下,良婶来侍候,一边为她擦头发一边道:“昨日来了好些人,林家的老爷和夫人都来了,还有二房的老爷和夫人也一起来了,姑娘如今做了县主,还有了赐婚,到底是不一样了。”

薄若幽正靠在浴桶沿上打瞌睡,话也只听了一半,她含糊应了一声,擦干了身子便躺去了榻上,良婶轻手轻脚的出门,又将门扉合了上。

薄若幽困乏至极,这一觉睡得十分深长,待醒来时,窗外日头高悬,明光大亮,她定了定神,这才起身更衣,刚在妆台前坐定,忽而听见外面有说话声,她心底狐疑,起身朝门口走去,一把将门拉开,薄若幽看到了不应当出现在她院内的身影。

霍危楼站在她这小院内,正在看廊下种的兰花,良婶站在霍危楼身边,有些紧张的给他说这些花草薄若幽无事之时是如何侍弄的,听到开门声,二人一同看了过来。

见薄若幽醒了,良婶如蒙大赦,“小姐,侯爷来了有一会儿了,老爷去林家给林夫人探病了,只怕待会儿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