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付臻红的手轻轻待在唐僧的肩上,闻着唐僧身上特有的白旃檀香,他微微抬眸看着这个面容清隽的白衣僧人。

最简单的僧服穿在他身上都带着一种不染凡尘的高远和沉静,那漆黑的眼眸宛如被清冽的溪水浣洗过的琉璃,因为眼下这劣势的处境,平和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难得的紧张。

付臻红又想到了这僧人脸颊红晕布满的模样,那无奈、羞意和窘迫交织在一起的神色就像是高高在上的冷月坠入了深渊。

付臻红将头埋在唐僧的胸口,想着接下来要做的事,唇角边顿时溢出了一抹极愉悦的浅浅弧度。

[僧僧好可怜!]

付臻红的动作让唐僧的脚步下意识顿了一下,他低头垂眸,却无法窥探到付臻红此时的神色,只能看到那如墨般浓黑的三千青丝。

“走快点,别磨磨蹭蹭!”金角大王跟在唐僧身后,不耐烦的催促着。

这右边是一处很空旷的房间,只有一张床榻,几盏烛灯。

唐僧将付臻红抱在了这唯一一张床榻上。

“你也上去。”金角大王道。

[这金角神助攻,我爱了!]

唐僧上去之后,将床幔放了下来。

清薄的红色纱幔遮得住面容却遮不住轮廓和身形。

金角大王就站在房间口看着床榻这边,以免唐僧和付臻红背着他搞出什么小动作。

付臻红躺在铺着软纨的蚕冰簟上,柔顺乌黑的发丝在青玉抱香枕上披散开来,烛光照着红色的纱幔上,光晕透过这轻纱漫射帐暖中,将付臻红旖艳的面容衬得更加媚态和妖冶。

唐僧看着这安静躺在床上的少年,白衣的衣衫包裹住他秀雅的身姿,似乎因为药物的作用没有了力气,正软软的躺着,眼睫轻轻颤动间让人感觉到一种羸弱和柔软,仿佛此刻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几米开外的金角大王还在催促。

在付臻红的眼神示意下,唐僧敛下眉目,伸手抚上了付臻红的衣领。

不过只是换一件衣衫,如若这对象换成是悟空还是八戒,唐僧都能面不改色的给他们换上,但这人偏偏就是那喜欢把他的心情搅得他无法平静的白骨顽劣少年。

唐僧微微俯下了身,那触碰到付臻红领口的指尖竟有些极细微的颤抖。

或许是这狭窄的空间太过紧闭,又或许是这烛光太过恍神,在这一瞬间,唐僧对上付臻红的眼眸,竟让他有一种这是在洞房花烛的错觉。

在这种意识产生的一刹那,唐僧的耳尖红晕漫透。

他在紧张。

付臻红认识到这点后,眼眸中流转出一抹轻而浅的笑意,他微微张开唇,一字一顿的用唇语吐出几个字:“你将身体靠下来。”

唐僧想到方才这少年对他使得眼色,此刻便也听话的将整个身体压了下去,在他的胸膛快要贴到付臻红胸口的时候,付臻红扶着唐僧的肩膀一个利落的翻身,瞬间将两人的对峙做了一个对调。

金角大王眉头一皱: “怎么回事?”

没有人回答他。

金角大王心下警惕,拿出武器一步步朝着床榻这边走去。

付臻红坐在唐僧身上,眼眸中的笑意更浓郁了,他眼睛微微上挑,眼尾处的那淡而散的红晕便也因这细小的弧度变得越发生动起来,像晨光之下含苞待放海棠,随着一阵细碎的风,在轻纱浮动间,透出一抹醉人的蛊惑和风情。

付臻红听着金角靠近的脚步声,他单手撑在唐僧的耳侧,另一只手将披散在身后的发丝全部抚在一侧后,微微低下头,反手从后颈处慢慢拔出脊椎骨。

唐僧就这么看着细长的骨节从身上这少年的肩膀上一点一点的显露出来,一段连着一段,冷白而慎人,那是从骨髓里渗透出来的寒气,凛冽、森冷,不寒而栗。

此刻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身上这人柔韧的身躯,鼻尖充斥着一股熟悉又浓郁的闷香,他并没有因那让人毛骨悚然的骨鞭感到丝毫的不适和害怕,而是有一种诡异的心跳加速感。

妖气媚惑,却又冷然幽寒,矛盾的两种气质冗杂在这人身上,让人移不开目光。

金角大王一直走到距离床榻一米远处才停下,他冷声道:“别耍花招。”

回复他的仍旧是一阵沉默。

金角大王顿时屏住呼吸,挥起七星剑正准备挑起纱幔,然剑端还未触碰到纱幔,一道凛冽的银色寒光伴随着厚重的杀气突然从床幔里飞出,直接将金角大王整个人瞬间抽飞。

金角大王的后背因这股大力撞到了坚硬的石壁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他捂住胸口咳了咳,吐出一口鲜血。

他一把抹掉嘴角的血液,浑身戒备的看着从床榻上下来的付臻红:“你到底是谁?”

付臻红手握骨鞭,不疾不徐的说道:“是要你命的人。”

明明是漫不经心的语气,却让瞬间让金角大王头皮发麻,莫名感觉到了一种森冷悚然的寒意,他心里本能的升起了一种浓烈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