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3/3页)

柳莺听在耳中,一言不发。

陈婉兮便将此事按下,张罗起了绣坊的事,每日里只和管事、账房商议,又要遴选一位出色的掌柜,去掌管绣品铺子。杏染便被关在柴房里,梁氏来说了几次,陈婉兮只是置之不理,不说发落亦不说放人。

于成钧果然没有再来,他每日到军司处点卯,处置军政要务,亦忙的不可开交,一时倒也顾不上和陈婉兮置气。只有夜间孤枕难眠之时,方才想起自己是个娶了亲的男人,但想过去偏又拉不下这个脸,只好抱着个枕头强熬过去。

有时又想起那个绝不肯亲近自己的儿子,他心中更是颓丧闷痛,甚而会忆起当年宫中自己冲克六亲的传言。

他已成了家,有妻有子,却过着如光棍一般的日子。

这般匆匆又过两日。

一日夜间,柳莺便去了关押杏染的柴房。

因王妃不发话,这般关了两日,看守的便有所松懈,又见是王妃身侧的大丫鬟,便放她进去了。

柳莺进了柴房,只见杏染蜷缩在稻草铺上,裹着一领薄被,睡了过去。

她上前,轻轻唤了两声。

杏染并未睡熟,登时醒了过来,一见柳莺,不由道:“啊呀,原来是你。”

她如今落魄,见了旧日姐妹心中伤感,又是满腹委屈,顿时红了两眼,拉着柳莺的手,絮絮说了起来。

柳莺耐着性子听了一会儿,又宽慰她道:“我瞧着,娘娘也不是那么狠心绝情,这两日问起来倒还肯顾念主仆情分。你先忍耐一段,待娘娘气再消些,绣坊开起来,我趁她高兴的时候一说,就必定放你出来了。”

杏染抽噎道:“那便多谢柳莺姐姐挂念了。我只是恨,谁害了我。梁嬷嬷查了这几日,也没有个眉目。”

柳莺不动声色,问道:“妹子,你倒是跟我说句实话,娘娘到底恼在哪里?梁嬷嬷都查到些什么,我也好帮你出力。”

杏染便道:“干娘这两日倒是问了几个会回背的姑子,打听到一个姓马的这两日住在王府后街上,还没别的消息。这件事,只要拿到了证据,便能替我洗脱嫌疑了。”

柳莺点了点头,说道:“我都记下了,好妹子,清白的人总是清白的。你好生保重,我必定帮你说话。”言罢,留下了一包点心,匆匆走了。

她心中有事,回到住处,翻来覆去一夜没能睡着,直至东方天际发白,方才微微合了下眼。

醒来时,天色早亮,她慌忙起来,才出了自己屋子便见梁氏从正房出来,神色之间甚是欢喜。

柳莺心中忽地一沉,裙子一闪进了正房。

陈婉兮正用早食,见她进来,随口问了几句闲话。

柳莺一一答了,见王妃并无别样神色,心中却依旧七上八下的。

一日无事,夜间王府东角门处忽然开了,两枚人影凑在一处,低低细语了几句,又随即分开。

其中一道细丽的身影,扣好了门,正要往回走,那门上却忽地跃下一道利落的影子,将她扑倒在地。

地下那人扎挣起来,含糊说道:“你知道我是谁么?敢这等对我动粗?!”

却听一道脆亮的女音响起:“当然知道,不然还不来拿你。”

话音落地,说话之人擦燃了一支火折子。

火光闪烁,这擒拿人的居然是琴娘,而那被扑倒在地的竟就是王妃身侧最得脸的大丫鬟柳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