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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红五见穆如归从花轿边回来,担忧地问,“小侯爷可是想……”

“把赐婚的圣旨拿来。”穆如归打断红五的话,嘴角少见地擒着笑意。

红五愣了愣,再去看并无动静的花轿,眼前一亮:“好嘞!”

赐婚的圣旨,穆如归刚回上京的时候,没有接受。

后来在骊山围场,大抵是镇国侯成日去王帐中撒泼打滚,梁王烦到不行,干脆直接让长忠将赐婚的圣旨丢到了穆如归的手里。

意思是,九王爷圣旨都接了,你一个镇国侯,再怎么闹,也没有用。

穆如归那时刚得了夏朝生想嫁入王府的承诺,心里再怎么怀疑,还是将圣旨留了下来。

没想到,这道昔日被推三阻四的圣旨,今日倒是有了用处。

红五双手捧着圣旨回到穆如归身边。

穆如归勒紧缰绳,示意玄甲铁骑分开。

黑色的洪流听话地散开,穆如归骑马缓步至狼狈的穆如期身前,居高临下地望过去。

他是大梁的九王爷,尚未登基的太子与他而言,不过尔尔。

“九皇叔,你到底对朝生做了什么?”

穆如归并不理会的穆如期的纠缠,淡淡地命令:“红五,念。”

红五翻身下马,跑到太子面前,展开圣旨,高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国侯府夏氏……”

洋洋洒洒百十来字,将夏朝生与穆如归牢牢拴在一起。

穆如期的神情逐渐发白扭曲。

那哪里是赐婚的圣旨?

那是穆如归的警告,是命运的嘲讽,是打破他美梦的诅咒。

“不许念了……不许念了!”穆如期捂着耳朵,作势要抢红五手中的圣旨。

红五眼疾手快地躲开,远处的金吾卫也骚动起来。

满头大汗的长忠从宫墙之中跑了出来:“陛下口谕……陛下口谕!”

穆如期陡然回神。

“太子殿下,陛下口谕,让您立刻进宫见驾!”

“父皇……”穆如期呆呆地望着长忠,半晌,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

他艰难地仰起头,目光穿过玄甲铁骑,落在了宫墙上。

大意了。

穆如期还当自己是已经登基的梁王,忘了父皇尚未薨逝,他仍是太子。

不过穆如期并没有慌张多久。

穆如归将夏朝生迎进王府又如何?

夏朝生就是个病秧子,别说圆房了,就是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都有一命呜呼的可能,等他登上帝位,夏朝生一定还是完璧之身,到那时,他想得到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穆如期冷着脸让到一旁,在长忠的催促声里,抬手示意金吾卫后退。

玄甲铁骑簇拥着花轿,再次启程。

穆如期注视着那片猩红渐行渐远,重重地哼了一声。

“来人。”他叫来自己的亲信,“孤以前让你们找的那个人……可有眉目了?”

穆如期终于想起了前世心心念念多年的白月光。

命运弄人。

前世穆如期不想要夏朝生的时候,夏朝生进了东宫。

今生他想要夏朝生了,夏朝生却坐上了穆如归的花轿。

“我记得他的眼睛和朝生长得很像……”穆如期眼里涌起浓浓的兴味,“找个机会,把他送去王府,在朝生和九皇叔面前露一面。”

“……朝生性子烈,若让知道他自己是庶兄的替代品,定然会与九皇叔闹翻。”

亲信闻言,犹豫不决,觉得一个民间寻来、来路不明的男子,掀不起那么大的风浪。

“孤让你去,你就去。”穆如期见亲信不动,不耐烦地命令,“三日内,若不将那人送进王府,你就将自己的脑袋送到孤面前吧。”

亲信连忙领命而去。

至于穆如期为何如此笃定……

他前世可是亲眼见过,夏朝生得知自己是替代品后的所作所为。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他的爱轰轰烈烈,恨也轰轰烈烈。

既然九皇叔非要将夏朝生从他的手里抢走,那就尽情地去体会离心的滋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