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水开了,灌暖壶(第2/2页)

“说说错哪儿了?”徐明海拿上乔了。

“我吃饭的时候不应该喝汽水,不喝汽水的话就不会去上厕所,不上厕所就不会给流氓可乘之机……”秋实把嘴抵在徐明海的脸颊上,拿舌尖在上面寻寻觅觅,“哎,我的酒窝儿呢?”

徐明海才不肯大方展示招牌笑容,只继续板着脸教育人:“下次再碰见流氓跟臭来劲,别废话直接踹丫的!踹坏了有我给你撑腰!”

“好,知道了。徐老板好劲啊,系西城区揸FIT人。”秋实把“甜”字明晃晃摆在脸上,“明海哥,返屋企啦!哒唔哒?”

古惑仔系列电影正在大流行,秋实故意拿京腔把这话讲得很搞笑。

哒?一点都他妈的不哒!徐明海看着眼前表现得过于乖巧的人,体内剩下的一半毒开始蠢蠢欲动,充斥在胸口,让人喘不上气来。他不露声色打开车门,俩人坐上去后,车便一路朝着胡同驶去。

路上,秋实不时观察着身边面沉似水的人。一方面他觉得今天这剂药下得有点猛,回想起来不免有些后怕;而另一方面他又无法阻止自己从徐明海爆发的醋意中汲取出大量的甜,够他咂摸好久。

离着胡同还有不到两站地,徐明海一脚踩下刹车。随后他熄了火推门下去,二话不说便从另一侧拽起人往荒地里跑。

秋实认识这里。这是那个废弃多年的闹鬼工地,几年前他曾被人“绑架”至此。那时的惨绿少年正处于青春期的巅峰时刻,一肚子爱恨情仇正愁没地方消化,结果当某个猪头拿刀刚一吓唬人,自己就抄砖把人拍了。想想,真是混不吝的岁数。

荒地里没有灯,只有天上的月亮给他们脚下照着亮。秋实感受到一种近乎梦幻般的召唤,期待和欲望逐渐滋生于腰部以下,热滚滚的。

秋实不问,徐明海不说。俩人心照不宣手拉着手一路狂奔,最后摸黑爬上烂尾楼的五层。这里安静极了,他们肩并肩站在一起,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和喘息。

眼前未封的阳台在深夜如同巨大的望远镜,把天上密密匝匝的繁星放得无比大。远处是七百多年的白塔寺,脚下是棋盘格子一样的马路。北京这些年到处都在修啊建啊,可不知道为什么,这里却一直无人问津。

“果子,”徐明海终于开口,“以后这儿要是建成居民楼了,咱就买这户儿,好不好?”

听着徐明海仔细努力计划着俩人未来的空中楼阁,秋实忍不住一阵鼻酸。他赶紧比划:“好,就买这一间,看样子像是个两居室。那边儿是客厅,厨房,洗手间。这边儿是书房,卧室……”

“啊?哪儿是卧室?”徐明海无端端耳背起来。

“这儿,”秋实带人走到南侧一隅,“这儿是卧室,窗……”

话还没说完,秋实倏然被人猛地扑靠在水泥墙上。

没有退路了。就是像看完“霸王别姬”的那个晚上,从那天起,他俩就没退路了。

徐明海压着人,带着掠食和哀求的复杂气息。他绵软的舌尖如同利刃,秋实尝到了口腔里的血腥味。

他一面亲一面把手伸进秋实的衣服里。随着手部的移动,摸到哪里,就给哪里留下一片鸡皮疙瘩。

“果子,”徐明海喃喃低语,“果子,对不起,对不起。”

秋实没有说话,他只是弓着身子不住喘息。他不敢主动,他怕心上人再次临阵逃脱。

渐渐的,衣服和裤子都没了踪影,徐明海也凭空矮了下去。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秋实身上一下通了电。他像是漂浮在看不见的海面上,无端就荡漾了起来。

他俩从来没这样过。

恐惧伴随着快意包裹着秋实,空荡的阒寂把哪怕最细微的感觉都放大了。他失去力气,只依靠巨浪托着他在无边无际的骇人情欲里沉浮。

那晚自学成才的徐明海此刻不肯浅尝辄止,每一下都带着蠢蠢欲动的爆发力。

月光透过“望远镜”白花花地汪进来,把两个人困厄的,缱绻的,诱人的扭动映照得清清楚楚。

伴随着秋实筛糠似的一阵战栗?,徐明海终于站起来,然后把他年轻漂亮的恋人很干脆地翻了个面儿。

“干什么?”秋实的魂魄尚未归位,赤条条的双腿兀自打着哆嗦。

徐明海一抹嘴,言简意赅:“水开了,灌暖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