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3/6页)

他们所处杂物间没有烛火,只有月光透过窗户打进来,能让七太子判断出她大概轮廓。

七太子有些恼怒:“虞蒸蒸!我好不容易才说动了雷公电母,他们顶着被责罚风险施了雷,你却在这里呼呼睡大觉?”

虞蒸蒸本来迷迷瞪瞪抱着膝盖睡着了,听到有人喊她名字,她迷惘抬起头,下意识应了一声:“嗯?”

七太子见她嘴角淌着晶莹口水,手里还紧紧攥着一只玉壶,顿时气脸都绿了:“让你给那老贼下药,你到底下了没有?是你说雷雨天,他神力会减弱,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虞蒸蒸咂了咂嘴,又阖上了双眸,显然是将他话当做了耳旁风,愣是一个字都没听进耳朵里去。

七太子五官扭曲了:“我与他杀父之仇,你竟然一点都不当一回事?!你看我还给不给你解药,你就等着变成死鱼吧!”

说罢,他便怒冲冲切断了通话。

容上黑漆漆眸子,凝视着趴在他腿上咂嘴虞蒸蒸。

能说服动雷公电母私自降雷,又与他有杀父之仇,这人应是南海龙王子嗣无疑了。

他轻嗤一声,唇边泛起薄凉笑意。

她将那夜他说过话,都告诉了这个人。

他就说她这两日怎地这般殷勤,原来是为了给他下药。

好一个虞蒸蒸。

神力被缓缓从体内抽空,容上无力抬起手臂,纤密睫毛空隙中,凝结出点点细碎冰霜。

体内被烈火焚烧蚀骨,皮肤外却结出一层薄霜,如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他骨头,似寒冰凛冽一刀刀生剜着他血肉。

眼前事物逐渐扭曲,可容上执着伸出手去,冰冷大掌覆在了她纤细脖颈上。

她没有化为灰烬。

他怔怔凝望着自己手掌,半晌才迟钝想起来,他神力刚刚被抽空了。

没有活物能承受神恩泽,原来这前提是他得有神力。

许是感觉到了覆在后颈上冰凉物什,虞蒸蒸缓缓睁开双眼,将他手掌从脖子上扯了下来。

她掌心滚热,连带着令他冰寒刺骨手掌,也微微沾上了些温度。

每逢雷雨时,他都会神力尽失。

每每这时候,他便会找个无人地方,独自挨过去。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没有神力之时,可以碰触到活物。

更不知道,原来女子手心,也可以这般温软娇嫩。

容上轻轻捏了捏她小手,她眸光朦胧看向他,眼眶中隐隐泛着水光:“你,你是谁?”

他没力气说话,只能看着她。

乌云密布天空劈下闪电,道道银蓝色细光犹如树干抽出枝芽,细密分布在阴沉空中。

那轰鸣声太响亮,她下意识往他身上靠了靠,将脑袋窝在了他怀里:“你是牛郎吗?”

这是他第二次听到‘牛郎’这个字眼,他是知道牛郎,牛郎和织女每年都在鹊桥相见,他还撞见过两人约会。

可她为什么要喊他牛郎?

是因为……她想做织女?

容上没有太多力气回应她,只在嗓间轻轻哼了一声:“嗯。”

虞蒸蒸笑了,她抬起手里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口:“嫖男人我还是第一次,你一晚上多少钱?”

容上:“……”

她见他不语,不依不饶问道:“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虞蒸蒸低声喃喃:“没想到你长得一般,自尊心还挺强。”

容上将这个字在齿间反复咀嚼:“嫖?”

他嗓音中带着一丝冷傲,她立马明白了他意思:“若你不喜欢被嫖,我睡完你不给钱,这就不算是嫖了吧?”

容上:“……”

若非他失去神力,若非他全身无力,他发誓他一定会拧断她脖子。

许是那忘情香副作用生效了,他头脑开始浑噩,方才记忆也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安宁,安宁,不能忘记……

他攥紧她手,嗓音断断续续:“安宁,是傀儡,记住,她是傀儡。”

虞蒸蒸听得不真切,她将小脸凑到他唇边:“你说什么?”

容上无奈,只得耐着性子重复道:“千万……”要记住。

后面话还未说完,她便仰着脑袋,轻轻覆上了他薄唇。

温软触感,冰冰凉凉。

像是桃子奶糕味道,绵软细腻,回味无穷。

蜻蜓点水,转瞬即逝。

他久久不能回神,方才那一幕仿佛只是一场错觉。

薄唇依旧沾染着不属于他温度,灼人血液似乎更加沸腾滚烫,他呼吸紊乱无序,苍白面颊上浮现出一抹浅红。

容上问道:“为什么亲我。”

他甚至连自称都忘了,只想急着从她口中得到答案。

皎洁月光洒在她头顶,为她镀上一层温柔光晕,她眼神无辜:“是你说,亲我。”

容上:“……”

他想说是千万要记住安宁是傀儡。

只说出‘千万’两字,她便吻了上来。

他很讨厌旁人触碰他,哪怕只是碰到他衣角,他胃里都会翻滚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