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在下卫昭仪,国师大人你!

俗话说得好。

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

卫昭仪觉得自己这么喜欢陛下,那必然是要很放肆的。

可真的要说放肆,他又丁点儿不敢真的放肆。

所以有的卫昭仪一通表白之后。

生活没有任何改变。

他还是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

闲得无聊就看看民间故事话本,溜去大皇子的寝殿看看这位头顶两行绿字的NPC。

顺便诚心求教了东风如何撬锁。

等等。

他堂堂一个正三品昭仪,当代后宫最受宠的嫔妃。

为什么要学撬锁?

这等偷鸡摸狗、为人不齿之事,怎么能是他可以做的!

但卫昭仪也寻思,率土之滨莫非王土,他是谁,他是皇帝的嫔妃!

四舍五入,皇帝的就是他的。

撬门怎么了?自己学这个撬门本质上都是为了防身!

毕竟卫昭仪这段时间做的梦都是在地牢里。

他深觉自己不学学撬锁,等哪天真的被关到地牢里了,就只能如毡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卫昭仪是个勇敢的人!是个聪明的人!

虽然他的魅力智慧心机等等数值全都没有涨!但这都不算什么!

卫昭仪勇于做自己从前没想过的事!

这是多么难能可贵的探险精神,这是什么大无畏的拼搏精神。

卫昭仪自己都有被自己感动到。

然后在潜心修习了半个月撬锁之后,他被一纸飞鸽传书唤出了寝殿。

是的。

飞鸽传书。

在这冰冷、寂寞、孤独,已经没有人会找自己麻烦的后宫。

卫昭仪收到了来自后宫另一方的飞鸽传书。

落款写的是白婉华。

卫昭仪带着绿腰小宫女,也就真的在宫门前见到了白婉华。

一眼望去,卫昭仪就有些愣住。

白婉华着了身颜色配饰极为素净的衣裳。

她甚至还牵着一匹通身雪白的马。

或者该说,白婉华从前佩戴过的所有金银饰物,都不再存在。

就好像是她还未曾来到这沉默寂静的后宫,她还是无忧无虑的年纪。

那些象征着她身居高位、身不由己的所有,都被她一一抛下,让她从满身荣光渐渐回到最初的时候。

白婉华对卫昭仪说:“本来我也想学荣嫔那样,一言不发,一走了之。可我想着,她没来同你道别,便由我来罢。”

抚摸着白马身上的鬃毛,白婉华的眼神就似注视着心爱之物般温柔。

她微微笑着,开口道:“荣嫔早就走了,这件事你未必没有发现,宫中不再有人提及她,就连国师出关这样的大事,她也不曾出现。本来我想着她会来同你说几句话,但我也明白,她不对你说自有她的理由,只这个理由说到底,对你是好是坏,我与她皆难知晓。”

“卫昭仪,从前与现在或许天差地别,可有些事情,是至始至终都在如影随形的。”白婉华轻声道了这么句话,她顿了顿,又继续说,“我也应该走了。我与荣嫔欠了你这份人情,可我们都没资格思考如何报答你。也许对于荣嫔而言,不说,即是在报答你的恩情,但对我来说,我也有我自己的想法。”

面对着明显没有搞清楚状况的卫昭仪,白婉华也没有多想如何解释。

她像是急匆匆要留下最后一句话。

从此就要离开这座对她而言并不美好的牢笼。

她迫不及待。

可她的语气、声音,都没有任何急迫与慌张。

她只是不去解释自己言语背后的深意,也自顾自道:“卫昭仪,这句话,你一定要记住。纵然身处万丈陡崖,也未必凶险,但若心存犹豫,必将沦入深渊。”

说罢,白婉华最后对卫昭仪展露了一个笑容。

她背过身去,并不上马满足什么绝尘而去的意境。

她一步步往外走,在朝阳下,白婉华的身影渐渐穿过宫门,变得越来越淡。

就像她刚来到这座皇宫时。

而现在,她不带任何牵挂的离开。

顶了一脑门儿问号的卫昭仪沉默半晌,他转身欲走,却正正和国师大人打了个照面。

卫昭仪下意识就往后退了两步。

他想,这叫什么。

这叫冤家路窄。

这叫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这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总之卫昭仪不太想见国师大人。

从前他也是认认真真求国师帮他解梦。

结果国师壁咚他不说还是他的情敌。

现在甭管解梦不解梦,卫昭仪不愿意见到国师的心情,就和不想做噩梦的心情,是一样的。

不过一样也没有任何用,这有意义吗。

没有意义。

该见的还是会见的。

人生就是如此离谱滑稽。

想见的处心积虑才能见到,不想见的反而抬头不见低头见,转个弯都能撞一起。

退后两步的卫昭仪当时就想说拜拜了您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