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夜深的时候, 孟则知照例偷偷溜出了房间,然后轻车熟路的爬上了隔壁徐初之的房间的窗户。

就是爬到一半的时候,正好撞上谭正上完厕所回来。

谭正:“……”

孟则知:“……”

这就是刚才得意过头的下场。

谭正一脸一言难尽的神色,嘴唇动了动, 然后故作无事发生一样,说道:“我最近夜盲症怎么越来越严重了?”

说着, 顶着十五明亮的月光, 他伸出手,一边上下摸索着,一边回了房间。

孟则知:“……”

屋内听见动静的徐初之:“……”

好徒弟!

一边想着,孟则知一边利落地翻进了房间。

结果刚准备爬上床,就被床上的人一脚抵在了胸膛上。

徐初之的脸瞬间变得通红。

气的!

“你够了,明明有门你不走……”

现在好了, 被人撞了个正着。

孟则知眨了眨眼睛,理直气壮道:“走正门哪有爬窗来的有情/趣。”

再说了, 哪个恶霸采草的时候会走正门的。

徐初之:“……”

徐初之更气了。

他怒瞪着孟则知, 当下便想把他踹下床。

哪知道孟则知趁着他收回脚的空隙, 直接爬上了床,把他搂进了怀里,亲了亲他气呼呼的脸颊:“好了, 他肯定不会说出去的。”

徐初之习惯性的在孟则知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但嘴上却依旧说道:“我当然知道他不会说出去,但你让我以后还怎么面对他们?”

孟则知当即说道:“那这不正好吗,反正迟早也是要让他们知道的。”

“再说了, 你还真以为他们以往没有看出一点端倪来。”

“更何况你是他们的师夫,所以应该是他们该发愁怎么面对你才是。”

徐初之:“……”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不过师夫什么的……

徐初之不自在地捂着嘴轻咳了一声。

孟则知的目光落在了他瞬间变得绯红的耳尖上,不免有些意动,不过想到他明天还要殿试,当即把人往怀里搂了搂:“好了,天色不早了,睡吧。”

“嗯哼。”

不管怎么说,有孟则知陪着睡觉他还是挺高兴的,他当即在孟则知的胸口上蹭了蹭,然后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

殿试在保和殿举行,只考策问一道,应试者自黎明入,因为皇帝又病了,所以今科主持殿试的便只有内阁诸位阁臣。

殿试只一天,日暮交卷。

而也就在殿试当天,在皇帝的催促下,刑部、大理寺、都察院连夜会审,齐家的案子终于审完了。

又因为刑部抄家的时候,发现齐家上百万的家财竟不翼而飞,于是一番调查之下,又查出了齐家挪用两淮盐税资助废太子起兵的事情……

最后,数罪并罚,三法司判了齐见贤、齐廷毅除爵,齐家除齐廷业外,自齐见贤始,诛三族,五族以内,男丁悉数流放边关,女子充入教坊司,其余同党一律处死。

皇帝恨极了齐家,看到这样的审理结果并不满意,于是他大手一挥,改成了齐见贤、齐廷毅除爵,齐家除齐廷业外,自齐见贤始,诛六族,九族以内,除孝廉外,男丁悉数流放边关,女子充入教坊司,其余同党一律处死。

除此之外,再诛老淮安侯夫人娘家三族。

皇帝甚至等不到秋后,第二天便下令处决齐家人。

孟则知没有去观刑,因为想想也知道,他到现场会发生什么事情。

不外乎老淮安侯夫人等一众齐家人歇斯底里地咒骂他,后悔当初没有直接除掉他,他再反骂他们是咎由自取,最后再在齐家人人头落地的时候大哭一场,然后再次因为喜极过望晕厥过去……

但是不妨碍爱看热闹的陈设向他转述法场上发生的事情。

和孟则知预料的不一样,从大牢到刑场,一路上都有百姓围观,老淮安侯夫人因为刚刚被灌了堕胎药,又经历了一场严刑拷打,现在正是最虚弱的时候,哪还有力气和精力骂人。

至于其他的齐家人,他们骂地越起劲,那些围观的士子和老百姓就越愤怒,手里的石头和烂菜叶也越发猛烈的往齐家人身上招呼,一旁负责押运的兵丁见了,不仅不阻止,反而往旁边让了让。

很快,齐家人就被砸地头破血流,别说破口大骂了,到了刑场上,大多只剩下了半条命。

监斩官也干净利落,一声令下,齐家人的人头就都落了地。

陈设说:“那老淮安侯夫人死了之后眼睛还瞪得老大,皇上知道之后,怒斥他们到死都不知悔改,所以又命人将他们挫骨扬灰了。”

听见这话,孟则知笑了,然后做了一篇《恩仇赋》放了出去,里面详细讲述了前身和他的遭遇以及齐家被处死之后他的心情,又着重表达了对当初不惜劫法场也要救下他的一干举子的感激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