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第2/3页)

再过几天,就又要入组了。路星河后面接演的,是一部恐怖片。

还记得最开始,林有匪并不同意,语气温和地同他商量:“我看过剧本,太血腥残忍了。我觉得不太适合你。”

路星河不以为意地冷笑:“这算什么?更真实的血腥残忍,我也不是没有见过。”

他总有意去踩林有匪的痛脚,然后恶意地用余光去看对方的表情。但藏得很深的男人,连眉毛都没有掀,只是好脾气地退让:“那好吧。”

可他藏得越深,路星河就越怕。就像恐高的人,原本只想踮着脚尖去摘个心仪的苹果,一低头却发现苹果树旁,有个深不见底的悬崖,难免会生出种毛骨悚然、差点粉身碎骨的错觉。

调成倍速的电影,一部接着一部,从午夜凶铃到大白鲨。

直贴着天花板的精美墙布连着四面墙壁,像是林有匪兜头罩下来的一个盒子,固若金汤,把他牢牢地关在了里面。

路星河坐在那里,一脸麻木地看着电影,心里却一阵又一阵地发毛。因恐惧而微微颤抖的手指,不自觉地勾着手腕上的橡皮筋,一下又一下地弹着。——这是心理医生教他舒缓焦虑和惊恐发作的方法。

可这中断思维的厌恶疗法,却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

贞子从电视里爬出来他觉得怕,有尸体漂浮在海里他怕,大白鲨追人他也怕。

但再怕,也没有他怕林有匪来得怕。

路星河恐慌了一整夜,怕得累了,居然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难得没做噩梦,醒来的时候他在床上,一睁开眼,就对上林有匪笑吟吟的脸:“饿吗?我煮了粥。”

鼻间果然萦绕着海鲜粥的香味,他心一软,却立刻又恐慌起来。

林有匪温柔的脸,瞬间就变成了大白鲨吞噬撕咬的样子,海鲜粥的味道也变成了海水的腥臭味。

路星河残存了一瞬间的心软,立刻烟消云散,僵硬地说:“我不饿。”

他为自己刚刚一秒钟的幸福感,而倒尽了胃口。

可面对这么美好的林有匪,要时刻保持警惕,真的太难。

……

义勇抓贼、闹市飙车的沈听,被楚淮南以“重症伤员”的照料标准,按在床上干躺了几天。

期间,在资本家过度关心的严密监视下,除了楚淮南本人和照料他俩日常起居的赵婶等人以外,沈听连一个活人都没能见到。

由于,追捕李宋元时,开的是楚淮南的专属座驾,沈听便自然而然地沾了远南公关部“只手遮天”的光。加之,警方为了保护他的身份,也有意隐瞒,因此,他和楚淮南飞车抓人的事儿,并没有被大肆报道。

“养伤”期间,沈听接到了好几波电话。

电话打得最勤的是徐凯,这个少爷秧子不知道他正“被迫养伤”,变着法子想邀他一起出去玩。

“天天不是泡妞、就是斗狗,你就没有新花样了吗?”沈听兴趣恹恹,不等电话那头说完,便果断回绝:“不去、不去!这么无聊,我还不如在家看电视呢。”

“现在你跟楚淮南打得火热,觉得泡妞没意思,兄弟我能理解,可斗狗哪里无聊啊?”

最近,斗犬赌博在江沪市悄然兴起。徐凯跟着“金毛狮王”黄承浩赢了不少钱。他一向觉得,钱这玩意儿多多益善,能捞偏门的时候,不叫上好兄弟一起,是会遭天打雷劈的。

见对方不为所动,仗义的徐凯,不死心地继续做好哥们儿宋辞的思想工作,“我跟你说,真的超级、超级刺激!上场的,都是从小用生肉喂大的加纳利犬或比特犬,还有藏獒呢……”

“没兴趣,斗人我都不看,还看斗狗?”

“你不来,将来后悔,可别怪兄弟没告诉你啊!”徐凯可惜地直啧嘴,话锋一转,换了种审问的态度,“辞哥,你最近在忙什么呢?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电话那头的说话人静了静,大概是吸了口烟,才又道:“我可去你那酒店突击好几次了啊!回回都没捞着人。老实交代!是不是跟楚淮南出去浪去了?”

被审问的这个难得老实,不咸不淡道:“我这几天都没住在酒店。”

“那你住哪儿?”

正半躺在楚淮南家客厅中央长沙发上的沈听,破天荒地又说了句大实话:“楚淮南家。”

受到巨大惊吓的徐凯,丧失了完整的语言能力,一串卧槽,接连而来,像辆刹不住车的拖拉机。

以光速搞定楚淮南的宋辞,在他心里,顿时拔高成了个形象光辉伟岸的巨人!徐凯迅速脑补出宋辞那副吊着眼角的痞样,还自动给画面配了音:别问,问就是牛逼!

能睡到楚淮南,还入主了“美人香闺”,宋辞这回真的是牛逼大发了!怪不得没工夫陪他们弄猫逗狗呢!能嫁进楚家当“少奶奶”,哪儿还看得上这一两场几十万输赢的赌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