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炮轰长安

万丈高楼平地起, 西部是大后方,是唯一的退路,许康轶和凌安之精耕细作,处处全是稳扎稳打。

等告一段落大军即将开拔, 三个人全打马立在高处,极目远眺, 许康轶望着兰州城外的大黑山, 沉静的声音中也起了波澜:“我就是在此处染上了重症,后来铭卓拼死救我,才从地狱里爬出来的。”

凌安之望着兰州城外的远郊树林,抱着肩膀自我解嘲:“如果当时就那么翘了, 现在也快烧两周年了, 坟上草也挺高了。”

花折望着兰州城外的试药所,想到曾经的药费是以白花花的雪花银以百万两为单位泼出去, 意味深长的冷笑道:“从哪里失去的, 确实应该从哪里拿回来。”

清风四起,风云变幻, 望着兰州城外山河壮美的景象,觉得胸中层云跌宕,从此以后,步步杀机, 气氛未免有些压抑。

凌安之天性疏阔,双眸之中精光大作,想到折戟沉沙的往事反而仰天清朗大笑, 俊采飞扬,充满了国之屏障的豪情和霸气,让人想起他在战场上纵横驰骋,以及他今后要建立王图霸业的撼人心魄:“从兰州骤然坠落,从兰州翱翔飞起,王爷,花折,未必不算是好兆头。”

过了曾经的伤心地兰州,下一步的目标,便是长安了,长安是几朝古都,城墙高且坚固,在城外看来,有高不可攀之感。这是西北社稷军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攻城,凌安之自起兵来,便已经开始做了准备,安西军和北疆军两军阵前俱严阵以待,准备好了要打一次硬仗。

陕西提督苟瑞本来也牢守城外的军营,不想让社稷军一步就冲到城墙根地下,奈何根本就禁不住安西骑兵和神机营的冲锋,神机营的三眼神铳即能当铁榔头使,还能放冷枪,长安驻军没怎么打过仗,哪见过这种要命的打法?不到三天城墙外营盘便被冲的七零八落,长安驻军只能退到到城中。

果不其然,凌安之将三千骑兵,九千步兵为一队,总共分成了五队五朵金花,每日里在城下昼夜敲锣敲鼓的叫骂,举着盾牌轮番在城下冲锋,敌军出城,便派出大将出战,敌军射箭或者放炮,则化整为零,能跑就跑。

长安守军不胜其扰,守城的陕西提督苟瑞干脆直接在城楼上揭穿凌安之的扰军之计,拎着牛吼向城下大骂:“凌杂种,过去对你好像言过其实,实则是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草包,扰军之术在平原野战上有用,对攻城战有个毛用?你这回就算是踩了一堆狗屎运变成屎壳郎,你也打不了胜仗!”

凌安之不以为耻,被骂烦了也让人向城上喊几嗓子嘴炮:“就算是变成了杂种屎壳郎,也有三寸气在,不像你,过几天就要变成了撞进狗碰头里的苟瑞。”

继续在城外摸哨、偷袭、偷粮、放冷箭。

花折每日里也被吵的困倦异常,太吵了他实在是睡不着,幸亏他习惯晚睡早起,否则非得混个偏头痛,揉着太阳穴问许康轶:“康轶,凌帅此番攻打长安城,却只是扰兵,他想做什么呢?”

许康轶在中军帐中,正低头研究军报和军备,闻言笑的高深莫测:“猫有猫道,鼠有鼠道,到了今晚便知晓了。”

花折得空时也研究着读过几页兵书,此刻抓心挠肝恨自己读的太少:“康轶,兵书上说扰兵之策至少也要连续十余日,这才五天,到了今晚时机也不成熟吧?”

是夜,不知道何时开始天色阴沉,黑云四合,黑的有些伸手不见五指,也刮起了大风,看着是要来大暴雨。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三更天刚过,凌安之和许康轶俱顶盔掼甲骑马立于中军,遥望着长安城门的方向。

无一丝自然光线,许康轶基本只能在黑暗中看到长安朦朦胧胧的城门,压低了嗓音对凌安之说道:“凌帅,你这个天气看的还真的是挺准的,今晚果然是大雨。”

刚起兵的时候,许康轶管凌安之叫军事家,有些得到了左膀右臂难掩欣喜的意思,可最近越来越明白了,想当个打胜仗的军事家太不容易了,至少还要是个地理学家、心机学家、天相学家、武器学家、管理学家等等,简称为杂家。

凌安之自小便观察天相,基本对极端天气预判正确,没怎么失误过,他心境极稳,苟瑞骂他,王爷夸他,全不引起他情绪的变动:“王爷,相昀准备好了吗?他带着全部撤离了没有?”

许康轶确实是在等相昀的消息,又过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看到相昀灰头土脸,扛着一把洛阳铲从地下像个穿山甲似的冒了出来,跑到阵前道:“王爷,大帅,地底下的黑硫药全埋好了,我刚才又反复检查了两遍,挖洞的兄弟们也全撤了。”

凌安之扬眉一笑,墨绿色的眼睛在夜风里比豹子眼睛都亮,吩咐传令兵道:“传令凌合燕将军,听到爆炸声音之后,对准了长安城门,打他几百开花炮,陈罪月率领其他骑兵,准备城门轰塌了之后随我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