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弥足深陷(第2/3页)

许康轶在情场上一向以打脸为主,他颇会扬长避短,索性沉下心把本就不太充沛的精力全放在了朝里和父皇身上。

承德殿修的有模有样,有时间在宫里给父皇讲点民间轶事和坊间传闻,偶尔花折谱几个曲子他再给父王弹一下,他送的六个倾国倾城的美人环肥燕瘦,多有受宠,恍惚间又变成了多年前骄奢淫逸、飞鹰走狗的四殿下。

——只不过这回的玩伴变成了景阳帝。

毓王最近对许康轶是恨得牙长三指,恨不得将许康轶揪过来磨牙吮血、活扒了四瞎子的皮。

毓王从皇宫里一回来,进了府门刚坐稳当,就开始将桌子拍的啪啪直响,向心腹叫骂道:“以前只觉得这个四瞎子虽然有点轴,不过心里还装着些事,有些书生气概,何曾想几年下来,再回京城,怎么就变成了一个没有底线不择手段的政治混子?”

心腹看毓王气的脸都青了,仿佛装了一肚子火正在顺着头发丝往外冒烟,吓的像个见了猫的老鼠:“王爷,许康轶一直工于心计,为了隐藏行迹,这么多年连话也不敢说全了,装的像个病猫似的,他什么也不说,做事也鬼鬼祟祟的,谁能知道他这样?”

“再说了,王爷,陛下宠爱和陛下重用是两码事,就像是陛下再溺爱长公主,也不可能把皇位传给公主一样。”

毓王继续咬牙切齿:“这个四瞎子为的就是北疆那个军阀,自己倒显得超尘脱俗了,他仗着是父皇最小的儿子,成天混在宫里,装出一副兄友弟恭的宁静致远、月白风清脸,却时不时就在桌子下花样百出的捅我的刀子,搞得父皇对我防备之心更盛,我许康乾犯过的最大错误,就是真真的小看了他!”

其实也不能全怪许康轶,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立谁当太子还是他天皇老子说了算,毓王受宠了那么多年,而今风水稍微轮流转他就受不了了。

从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角度讲,纵使抛却和泽亲王的兄弟之情不谈,泽王在人品、能力、军事、胸怀上,不知道比这个毓王高到哪里去了。

这个毓王,拳头大的心里只装了他自己,什么江山万民估计连头发丝那么粗的地方也占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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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秋高气爽,也快要入冬了,过惯了太平日子的京城艳阳高照,连百年兵祸的安西和北疆边境也祥和下来,基本除了小股突厥偶尔打点小规模的游击战,基本其他各国短时间内不再有一战之力。

昔日的国之锐器凌安之异常安静,在中军营内就是一天天的看兵书地图,在营外的时候像个望财石一样看着丝路收税,其他时间便是四处筹款要钱修建烽火台——

搞得户部一看到安西军的奏折就头疼,凌霄主笔,宇文庭辅笔,花式哭穷,道道都是催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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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毓王来说,万事最怕的就是对比。

毓王管辖的东北军地区毗邻金国,以前西北是国家军事重地,常年战争打得乱花渐欲迷人眼,显得东北边疆没那么乱。现在西北安定了,毓王的东北驻地则显得乱不可言——乱的还极其没有水平。

大楚和金国接壤的边境之处一半是山区一半是平原,毓王的东北驻军在平原上尚有一战之力,却不擅长山地战——战马用不了,补给也跟不上。

除非是不用吃饭的天兵天将,否则补给跟不上,再厉害的军队也打不了胜仗。

金国充分发挥优势,小股兵力常年扰边蚕食,打完了就跑,毓王在军事上是守城的好材料,不过主动出征则思虑太重,不够果决,错失了不少机会,金国的小股游骑兵四处烧杀抢掠,东北驻军防区内的百姓多有怨言。

毓王的短板正是泽亲王的长板,想当年泽亲王在北疆开疆辟土、怒马扬鞭,何等丰功伟绩?

许康轶不用皇兄出面,想了点办法让大家全想起来泽亲王的优势来。他几番指使密谋,选了个逢月十五的大朝会,军官、言官、新贵同时发难,纷纷上书,要是朝堂上不用按照次序能一起说话,估计马上就能变成蜚短流长的菜市场。

总体意思就是:“陛下,毓王私心太重,有保存实力的嫌疑。”

“皇上,毓王不愿正面对敌剿匪,防止付出太多。”

“陛下,不仅是江山被践踏了,百姓也遭殃阿。”

一个个言辞恳切,以万里江山和天下万民为己任,接近痛哭流涕了。

景阳帝半信半疑,用手转着扳指道:“此事尚未查实,众位爱卿有何高见?”

等的就是这一句,具体什么办法许康轶早就教好了,一文官直接手持朝板出班建议,他本身就是翰林,专门挑刺的官:“陛下,毓王殿下迟迟不能取胜,也未必是消极避战,可能也是东北驻军的实力不行。”

景阳帝怎么听怎么刺耳,皱眉道:“爱卿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