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2/3页)

顾浮却习以为常,小时候她上树掏鸟蛋送给穆青瑶,穆青瑶接过之后才发现鸟蛋上有鸟粪,去洗了好几遍的手,还拿手往墙上蹭,蹭得手皮都破了,最后很是认真地问顾浮,若将手上的肉削掉能不能重新长出来。

由此可见穆青瑶的“爱干净”是有些不同常人的,但还好,长大后她爱干净的程度没小时候这么厉害,对顾浮的容忍度也比对别人要高很多。

穆青瑶拿来了给顾浮替换的干净衣服,顾浮把身子浸在热水里问她:“昨天怎么不让我洗?弄得现在还要换被褥这么麻烦。”

穆青瑶将衣服放到一旁的架子上,没说话。

昨天顾浮脱了衣服,她看到顾浮身上有好多的疤,有些疤只留下了深色的痕迹,有些疤不仅留下了痕迹,还留下了凹凸不平的起伏,还有些疤像是才剥掉血痂,泛着艳丽的粉色,看起来格外可怖。

看到这些疤痕,穆青瑶突然觉得顾浮不洗澡也没事,就没再让她折腾。

穆青瑶不肯细说自己的心路历程,顾浮也没追问,她用皂丸和着水搓头发,搓出细细的泡沫。

搓着搓着,她突然问道:“祁天塔是国师的住所吗?”

顾浮担心自己记错,或者这五年里祁天塔易了主,故而有此一问。

穆青瑶让屏风外的丫鬟都退去屋外,不答反问:“昨夜潜入英王府的刺客是你?”

顾浮一愣:“你怎么知道英王府昨夜有刺客……”

说完反应过来:“这么快就传开了?”

“英王被伤了肩膀,王府的人连夜请了宫中的御医,现在全京城都知道英王府昨夜进了刺客。所以那个刺客是你吗?”穆青瑶问。

顾浮没想到那持剑之人竟是英王,她解释道:“我也不算刺客,我就是去看看祁天塔,而且英王也不是我伤的。”

穆青瑶点头:“我知道,是国师伤的。”

顾浮意外:“你怎么又知道?”

按照常理,难道不应该把一切都推到她这个“刺客”头上吗?怎么连穆青瑶都知道英王是被国师所伤。

穆青瑶说:“英王一大早就带着伤入宫,请皇帝陛下为他主持公道,一路上但凡有人问起,英王皆直言不讳,还没出宫,国师伤了英王的消息就传遍了京城,陛下哪里来得及劝他对国师退让。”

顾浮听得津津有味,还问:“国师那边可有交代?”

穆青瑶点了点头:“陛下下旨,说国师是为诛杀刺客才误伤了当时正和刺客交手的英王,不仅罚了国师,还惩处了昨夜护主不力的王府护卫。”

这可真是毫不遮掩的偏心。

至于所谓的误伤,顾浮拿方才那只大胖鸟做担保,国师射伤英王那一箭,绝对是故意的。

也不知这两人什么仇什么怨,后来国师没再射箭追她,说不定也是因为英王受伤心情好,故意放了她一马。

顾浮好奇地问穆青瑶:“国师今年贵庚?我昨夜看见他,就记得他那一头白发了,模样倒是年轻,也不知道是不是修了什么长生不老之术。”

穆青瑶无语了片刻,告诉顾浮:“国师今年二十五。”

顾浮不信:“怎么可能?满头白发呢。”

穆青瑶给顾浮科普:“据说国师出生便是白发。”

顾浮小声嘟囔:“居然还有天生白发的,长见识了……”

带着淡香的水汽氤氲不散,熏得顾浮皮肤泛红。

穆青瑶盯着浴桶里的顾浮看了会,突然伸出一根纤纤玉指,戳了戳顾浮左胸的那团柔软,语气平静地问:“这么大,怎么藏起来的?”

顾浮半点不害臊地反问:“大吗?”

军中比她胸大的男人多了去了,有的是身材健硕,胸肌自然也格外结实鼓涨,还有的是身上肉多,胸口软绵绵两团,闭上眼睛摸起来和女人的胸没差。因为北境军管得严,不设军妓营,只让士兵们轮休的时候自己到镇上找娼妓纾解,好些个饿鬼等不及,就会去找肉多的弟兄摸两把解馋。

顾浮不仅看过,还好奇摸过,真心觉得有些男人的胸比她大多了。

穆青瑶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道:“反正比我大。”

顾浮满脸嫌弃:“大也不是什么好事,没束紧跑起来会疼。”

穆青瑶幽幽地看着她:“我又不习武。”

顾浮:“我教你?”

穆青瑶:“……跑题了。”

这边顾浮优哉游哉地泡着澡,和穆青瑶闲聊,那边皇帝出宫,亲临祁天塔。

皇帝即位九年,头两年受尽了挟制忍气吞声,从第三年开始才慢慢摆脱世家老臣的桎梏,如今已是真正说一不二的君王,执掌天下权柄。

如今这位帝王挥退了左右,独自一人在祁天塔顶层与国师煮茶对饮。

祁天塔顶层风景独好,朝北能将皇城尽收眼底,还能越过皇城隐约看见宫城里华美的亭台楼阁,朝南则是京城最繁华的地段,东西两旁想看日出日落,也不会被别的建筑遮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