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4/4页)

容璟忍不住摇头,“你怎这般没耐性?”

宋朝夕还觉得委屈呢,叫她看这么枯燥的诗词集,她有耐性才怪呢,其实这诗词集写的不错,或是写征战沙场时的豪壮,或写战场上所见所闻,还有一篇以和孩童一问一答的形式,从孩子的视角写出了黍离之悲,可以说,这个诗词集里所有诗词都言之有物,难得的是诗人自始至终都很客观,不像一些文人写的酸诗,酸溜溜辣叽叽的,感情抒发了一大堆,实则就是在穷抱怨。

宋朝夕晃荡着小腿,懒懒翻了书页,容璟手紧紧捏着舆图,半晌才道:“若你不喜欢,看不进去,便换一本吧。”

宋朝夕觉得他很奇怪,她才看一半,干嘛要换啊?再说看地方志也很没意思,毕竟容璟这的地方志太一板一眼的,都是名人、艺文、户籍相关的,她看得更没趣,还不如看诗词呢。

“将就看着吧。”

容璟视线定在舆图上的一处,已经很久没有挪动过了,“你不喜诗词?”

宋朝夕本身便不喜学习,原先还读一些诗,后来她喜欢的诗人人品不行,渐渐的她便不喜欢诗集了,“方若陵您知道吗?”

这位是本朝著名的诗人,其诗集的手抄本在书肆里卖的很火,就连皇上也会读他的诗。

宋朝夕趴在书桌上,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睛湿漉漉的,“他写过一篇感慨落魄妓女身世悲惨的诗您还记得吧?那诗写的真好,为身世悲惨的女子鸣不平,看得我热泪盈眶。”

容璟放下舆图,“所以了?”

宋朝夕轻笑,“他本人以打妓女为乐,府中亦圈养不少妓女供他发泄,若他玩腻了,就把人给撵出府,连盘缠都不给,那些妓女出去后往往过得悲惨,他呢,就写点酸诗歌颂,回头就去买了十个瘦马带回家赏三寸金莲去了,自那以后我便知道,诗里的情感也是能装出来的,有些诗人不过是入戏太深罢了。从这以后,我深深怀疑我感动得近乎流泪的诗集,就是诗人如厕时写出来的。”

容璟失笑,他第一次听到如此理由,方若陵好色一事并不是秘密了,不过他的诗写得好也是事实,“江南是烟柳繁华之地,文人难免风流一些。”

宋朝夕扭过头看他一眼,容璟总觉得她说不出好话来,以她的胡搅蛮缠,说出的惊人之语定然叫他头疼不已。他先一步沉声道:“我是武将。”

宋朝夕眨眨眼,年纪大的男人是不是都这么敏感?她又没说什么。

容璟看了一会舆图,效率就不提了,过了许久他察觉到屋中过于安静,便抬头看她,宋朝夕不知何时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摇曳的珠光落在她脸上,衬得她本就盛极的容貌更有种惊心动魄的美,这种美让人觊觎,亦让人觉得危险,他抽出她手中的诗集放下,懒腰将她抱起。

她实在很轻,许久前抱她摘桃子时他便已经察觉了,总觉得她这样纤细的身子他一只手就能捏碎。

容璟抱着她下楼,青竹挑着灯笼走过来,见多了这般情景,她已经没有从前那般惊讶了。

“国公爷,我来吧?”

“无妨。”容璟踢开扇门把她抱进去放在床上,俯身的瞬间却忽而被她勾了脖子,容璟不设防低头便对上一双戏谑的眼,他的唇有意无意掠过她的发,眼中闪过些许暖意。

宋朝夕将他拉近,趴在他耳边低语:“国公爷,你今日惹我生气,你说我该怎么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