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2/3页)

不习惯的不止有贺斐一个人,谢书衍洗完澡,看着镜中的自己,双眼被热气蒸得通红,他下意识去摸腺体的位置。

习惯就像是肆意生长的藤蔓,连致命的时候都无声无息,他能缠住谢书衍的脖子,让谢书衍毫无反抗的能力。

谢书衍打开水龙头,掬了一捧冷水在脸上,脸上的温度并没有因为减弱。

如果今天他还在贺斐那边,那现在贺斐该站在浴室门口等他,陪他躺到床上,说着一些琐碎的话,可是都没有。

他好像陷入了对贺斐上瘾,又独自戒掉贺斐的死循环中。

离开贺斐的第一晚,谢书衍一夜都在梦魇,夜里惊醒时,心跳加速,周身发着虚汗,他坐起身来瞬间,身边没有人迷迷糊糊地问他怎么了。

谢书衍抓着手边的电话,想要打给贺斐,他难受到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在收缩,胸口沉甸甸的,像是压着块儿化不开的积雪。

但这个电话最终还是没有打出去,谢书衍怕像上次一样,被贺斐挂电话,在谢书衍最脆弱的时候,贺斐任何一个漫不经心的举动,都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没有选择贺斐的同时,谢书衍也没有选择吃药,他像较上劲了一样,裹着被子重新躺到床上。

谢书衍第二天一早差点迟到,一上午精神也不大好,就在他在办公室走神的时候,贺斐居然如同前天一样,提着饭盒出现了。

贺斐这段时间成了办公室的常客,其他老师已经见怪不怪,倒是谢书衍这个当事人显得有些诧异。

“你怎么来了?”

不过一夜而已,谢书衍不用生疏到意外他的到来吧,贺斐抓着后脑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开了这个头,来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他连中午都不来的话,这一天到晚还有什么机会能见到谢书衍。

所以,贺斐破天荒地臊了起来,答非所问,“那不每天都得来嘛。”

贺斐明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妈妈都已经回去了,这些戏没必要再做下去了。

贺斐心知肚明,但是他装傻,打岔道:“你昨天晚上有没有饿?”

几天就能给谢书衍养成加餐的习惯,突然之间没了,谢书衍还能习惯的了吗?

谢书衍捏着拳头,指甲抠着掌心。

见谢书衍不说话,贺斐一扭头见他起色也不大好,谢书衍晚上多梦,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啊。

他不依不饶,“你昨晚又不舒服吗?”

谢书衍自认为他没那么脆弱,贺斐粗心大意,从未在意过他的存在。

那贺斐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始注意到自己了?

贺斐的眼神在发光,死死地盯着谢书衍,似乎想从谢书衍身上找到答案,这光太过耀眼,谢书衍像是快要被他照亮了。

他能受得了贺斐的一直以来的不闻不问,却受不了贺斐的一声关心。

谢书衍的表情很是僵硬,直到吃饭的时候都没怎么再说话。

贺斐在感情上不算敏感,又或者说他习惯性装傻,谢书衍的沉默本该是习以为常的,可他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疑惑归疑惑,贺斐当保姆当的挺乐呵的,学校也没多待,等谢书衍吃完饭他得收拾收拾走人了,只是少了之前那句“晚上来接你”。

一连好几天都看不到贺斐的人影,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坤子真怕贺斐整出什么幺蛾子来,他主动联系了贺斐。

贺斐连店里都没有,提着饭盒直接来了酒吧,坤子在门口接的他,看到贺斐副驾驶的保温盒,“哟,你这干嘛去了,谁住院了?”

贺斐手刹一拉,脸都拧巴在了一起,“你狗嘴里能不能吐出象牙来了。”

“不是住院,你还会给人送饭。”坤子领着贺斐往里走,酒吧下午还没营业没有外人,“你这几天音讯全无,干嘛去了?”

他俩直接进到楼上的办公室,坤子顺手拿了瓶酒递给贺斐,贺斐蹙着眉头没接,“戒了。”

坤子大惊,“你是不是遇上点事了啊,你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啊。”

“整天一副醉生梦死的样子给谁看啊,我琢磨事呢。”

坤子更害怕了,“你不是吧你,离个婚离得你都看破红尘了?悟道啊,就你还琢磨事。”

“你那嘴啊,能好好说就说,不然就别开口。”贺斐叹了口气,语气格外哀伤惆怅,“坤子,我是不是特别不着调啊?”

坤子差点没叫出来,“你突然问这么发人深省的问题,你叫我怎么回答。”

“我俩都一路货色,你都老老实实地跟着阿玉过日子了,我怎么觉得我老还飘忽不定的。”

兄弟感情差点分崩离析,坤子翻了个白眼,“说自己别捎上我啊,谁说你了?”

“没人说我,我就最近…新的人生感悟。”贺斐叹气的频率越来越频繁,“给我弟妹打个电话,我问她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