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第2/4页)

元莞不能与太后直面接触,孝道二字,是她头顶上最大的一座山。元乔不懂元莞的执着,但此事贴合她的心意,她既已接手,就不会令陛下为难。

皇帝一伤,反令她更可放开手脚,刘氏一党必除,她趁此机会,不如做的干净些,令陛下高枕无忧。

元莞也不欲插手,她信元乔,就不会起疑,且伤处疼得她没有什么力气思考。迷糊间被元乔扶着躺下,她欲抓住元乔的手想问话,一动就牵扯到伤,疼得她又缩了回去。

元乔道:“陛下不如歇在垂拱殿,若信臣,臣调侍卫司的人过来护卫。”

如此,皇帝就算被元乔‘困住’了。元莞没有思考,疼得浑浑噩噩,没有回应,额间冷汗不止。

元乔替她掖好被角,想起一事,掀开她身上的被衾。元莞一只手都跟着浮肿,手腕处亦是如此,她欲卷起袖口看一眼,元莞疼得抽气,便不敢再动了。

方才说话间元莞神色自若,不似有伤,待睡着后,反疼得拧眉。

元乔叹息,皇帝惯来隐忍,睡着了才似常人。她掖好被角后,令落霞过来守着,唤来陈砚,令侍卫司的人来垂拱殿守着,她才出宫而去。

大长公主调动侍卫司的人不过半日,就引起朝臣不满,尤其是苏闻,惊得去见她。

匆匆之际,他早就吓得魂不附体,行礼后直接问道:“殿下是何意?为何调动侍卫司的人?”

元乔担忧一夜,略有些疲惫,清晨至此,一口水都没有喝,被苏闻毫不留情的质问,亦觉得不耐,沉声道:“昨夜之事,苏相也看到了,孤能做的不过是保护陛下罢了,侍卫司忠心,不会做出谋逆之举。”

她费心解释,苏闻却不领情,直言道:“既是如此,侍卫司是殿下的人,殿下就该避嫌,免得被旁人非议。”

“孤素来如此,不需避嫌。”元乔道。

油盐不进,令苏闻气恼,怒道:“大长公主行事不顾及先帝托付?”

“苏相若无事,可回枢密院。”元乔不欲多言,起身送客。

苏闻气得无奈,禁军中分三司管辖,他无权去管问,甩袖离去。心中郁气不得消,转身入宫去见陛下。

侍卫司守卫,却不禁止通行,苏闻等人去见皇帝,依旧放行。苏闻这才散气,至殿外令人去通报。

皇帝陷入半醒半睡中,睡得不踏实,也没有彻底醒来。天明之际的清醒耗费她许多心力,元乔离去后,就没有醒来,就连太后过来,都没有见到人。

陡然换了守卫,太后如何不气,她令人去问,元乔极其霸道,连她的人都不肯见。

她气到胸闷,小皇帝又没有醒,连骂人的机会都没有,陡然见到苏闻而来,旋即招人来见。

苏闻忠于先帝,辅助皇帝,对刘氏一党的行为也是不喜,太后召见,不能不见,只得硬着头皮去见。

入偏殿后,太后则面露苦色,免于他的礼数,先叹道:“陛下还睡着,苏相怕是见不到的。外间那些人,行事也是霸道,可曾为难苏相?”

苏闻虽不喜元乔,更不喜太后,也不愿交心,“陛下年轻,休息几日就成,臣来是问陛下康宁,既然陛下未醒,臣明日再来。”

他要走,太后急道:“苏相止步。”

苏闻碍于尊卑,复又顿足,眼中闪过不耐,回身时换作恭谨之色:“太后有吩咐?”

“我记得苏相是先帝初登基之际,御笔钦点的状元,也是先帝临去前提至两府宰执,先帝对卿家是信赖有加。”太后语气低沉,提起先帝,亦有惋惜怀念。

苏闻听之也动容,他依旧谨守先帝临终托付,而大长公主怕是早就忘记了。今日之举与挟天子而令诸侯的曹操何异,她与曹操又是不同,同是文宗血脉,他总担心元乔会废帝自立。

元乔的行为,令他十分愧对于先帝所托,面对太后也抬不起头来,“太后记得不错。”

太后提及先帝的提携,无非是要苏闻站出来罢了。她有殿前司,但不能与元乔硬碰硬,唯有先找重臣出头,给元乔按上谋逆的罪名,到时她再以太后的身份出面去给元乔定罪。

苏闻不好再走了,留下同太后说话。

此时元莞也醒了,望着空空如也的床榻,眸子里的光色黯淡下去,她感觉到有些饿了,唤来落霞,喝了小半碗粥。

她胃口不好,落霞也不敢请她再吃,而是说起苏相的事。

元莞躺在榻上,虚弱地扯了扯唇角,道:“不用去管,大长公主处自会去处理,孤鹜可曾回来了?”

落霞摇首:“未曾回来。陛下好似很信任大长公主?”外间更换守卫的禁军,太后气得不行,砸碎茶盏,后苏闻来了,两人在偏殿不知说些什么。

元莞吃饱了,精神才微微好些,但她不愿见太后,令落霞瞒住她醒来的事,令人去寻孤鹜来。昨夜那样肮脏的手段,唯有太后才会想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