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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茵乖乖跟在杨帆身边,跟着他走进小区,很快就进了一幢公寓楼,乘电梯上去后,杨帆从裤兜里掏出钥匙,娴熟地开门,成茵才确定他是把自己带回了他的寓所。

进了门,成茵站在玄关不敢走进去,她浑身湿嗒嗒的,怕弄脏了整洁的地板。

杨帆也不招呼她,径自走进房间,很快又出来,手上多了几件干净衣服。他拿着衣服进了洗手间,不久便有哗哗的水声传出。

成茵正尴尬地站在门口进退维谷,杨帆已经从洗手间里出来了,也不怎么看她,简洁地吩咐,“先去洗个澡,把脏衣服换下来。”语气不容置疑。

“哦。”成茵闷闷地应了一声,接过杨帆递给她的一双大凉拖,换上后缓步走了过去。

刚到洗手间门口,她才想起来应该跟杨帆客气一声的,他自己也湿透了,可是等她转身,杨帆的影子已经不见。

冲着澡,成茵细细琢磨这一晚杨帆的各种言行,越想越不是滋味。

在餐厅时,他虽说是拒绝了自己,可言行举止都无可挑剔,也透着处处为她着想的体贴,可等她从河里被他捞上岸来之后,他对她的态度就变了,整个人都散发着冷冰冰的气场,当然不是因为河水冰寒,那是一种发自他内心的冷淡。

难道这才是真实的杨帆?而成茵仿佛是在坠河的瞬间把从前看他的有色眼镜给丢失在河里了,因而在此刻才得以看清楚他?

她无从查知。

温暖的水流冲去了身上的污秽和寒冷,成茵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她跨出浴缸,毛巾架上挂着一块干净的白色浴巾,这应该是杨帆平时用的吧,她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脸上泛起的微热和心中的别扭使得她不太愿意碰它,只是卫生间里除了这块浴巾可以擦拭外,再没别的替代物了,她总不能等身子自动晾干了再穿衣服吧。再说,干净衣服也都是他的,包括内衣短裤。

想了想,她决定还是不赌气了,咬咬牙,拽下浴巾迅速擦干了身体,又把杨帆给她取好的内衣、毛衫一一套上,那样子不能说不怪诞,好在杨帆不胖,衣裤除了袖子、裤腿比较长之外,还不算太离谱。

等她穿戴完毕,站在镜子前自我打量时,忽然被一个念头擒住,一丝怪异的表情从她脸上掠过,她僵滞在了原地。

杨帆不会以为她刚才坠河是故意的吧?!

她细细回忆坠河前后的每一个细节,他的厉声喝斥,她跌下去前瞬间捕捉到的他脸上那难以置信和急切的表情,以及上岸后他僵硬的面色,越想越有可能。

那她岂不是冤死了!

她猛地拉开门,想找杨帆火速解释几句,她怎么会知道伤春悲秋的下场会这样惨?

客厅里没人,沙发上搁着件厚实的棉外套,大概是为她准备的,不过室内开了暖气,她并不觉得冷。

成茵在客厅中央扬起嗓子唤了杨帆几声,无人应答,便挪步朝阳台方向走,走过没几步,蓦地发现客厅的右边并非像她想的那样只是一个缩进去的房间——除了面对面的两个房间外,还有个观景窗台和一间面积稍小的洗手间,真是别有洞天。

洗手间里的地上堆着几件脏衣服,显然是杨帆刚换下来的,高高挂起的花洒间或滴下几点水。

成茵百无聊赖地在寓所内漫步,不知杨帆去了哪里。

她感到口渴,便去厨房找了个干净杯子,在饮水机边接了水,重新回到客厅沙发上干坐着。

大约过了半小时,门铃响起,成茵浑身一振,心知是杨帆回来了,也没细思他怎么不用钥匙,就快步过去拉门,她急切地想跟他澄清误会。

门一开,成茵脸上刚刚堆积起来的“沉痛”表情一下子扑了个空,很快就被错愕和不知所措覆盖。

门外站着的并非杨帆,而是姚远和李卉,四只手上都拎了东西,跟成茵里外相对,大眼瞪小眼。

“茵茵,你怎么在这儿?”

如果不是手上有东西,姚远真想使劲擦擦自己的眼睛,他做梦都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会在杨帆的家里看见成茵,她还穿着他的衣服,头发还湿漉漉的,显然刚洗过澡!

一旁的李卉吃惊程度一点都不逊色于姚远,半张着嘴巴,连话都不会说了。

“大哥,大嫂,我……”

成茵暗忖,这可真是说来话长了,而且她也无法和盘托出啊!说自己倒追人不成功,还掉河里了,那她不是糗大发了。

她支吾的神色和脸上的难堪却成功地给了门口那一对他们猜测中的答案,明白过来后,两人的表情更怪诞扭曲了。

李卉先缓过神来,拎着这沉甸甸的物事跟门口练什么功呢,她一脚跨进门去。

姚远也从震愕中苏醒过来,一双含着惊诧的眼睛始终凝在成茵脸上,连走路都不忘盯住她,成茵使劲咳嗽了两声,闪到一边给他让路,顺手把门给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