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016

在布兰特这样的私校,“阶级”这个概念可以存在于每一个地方,为了深化这个意识,他们并不介意在各个场合彰显存在感。

比方说就是每年开学代表每一届学生发言的学生,这就是隐形的年级“领袖”,再比如每年校园举行的派对,进行开场舞的人必定是年级男女领袖,进行话剧表演时,表演男女主角的肯定是地位最高的,学校不定举行的野炊,夏令营冬令营,老师会负责跟“领袖”沟通。

再比如再典礼上进行独奏。

尤其这还是乔纳森通过里昂举荐的。

得到了这个消息的梦见沉吟了几秒钟,对乔纳森道,“如果说我不根本不想当女生领袖,会不会觉得我虚伪?”

——同是校乐团的两个人,珍妮弗没有得到这样的机会,就算大家都知道这是因为她的小提琴根本没有梦见的水平高,但是不妨碍大家心中对她们分出高下。

乔纳森诧异道,“为什么不想当呢?”他耸了耸肩,“反正你根本不需要管那些事情。”

“你不是想申请布鲁切尔中学?布兰特的‘年级领袖’根本没有被拒绝的先例,当然我觉得就算没有,您被拒绝的可能也不大,而且可以直接申请学生会部长位置。”

想了想,乔纳森道,“你不会在同情珍妮弗吧?”

“如果是这样更没有必要了。”即将进入五年级的他,身高又长高了一大截,他毫不犹豫的道,“她本来就不会是你的对手。”

假设当初珍妮弗没有释放善意,那造成的唯一结果就是在随着梦见拿到的荣誉越来越多,她的“权威”越来越弱,如果梦见想竞争,那她身边会瞬间凝聚一部分人来对抗珍妮弗,如果她不愿意,那四年级女生会越来越分散。

这结果没有本质区别。

而珍妮弗当时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和梦见“握手言和”,把梦见融入了自己的团体当中,因为梦见会频繁比赛,也懒得管事,实际大权还是在珍妮弗手中的,这大概就是把珍妮弗-格洛丽亚当成了一个整体,就算她实力强劲,但因她已经加入,不会产生“分裂”,就算有人更倾向于梦见,但是因为事情都是珍妮弗在管,她也会参考梦见的意见,也不会有强烈反对的意思。

但是这种平和并不能完全维持,因为能去跳开场舞的只有一个,因为第一的位置也只有一个,就算是有精神领袖和实际领袖也是有主次区别的。

而乔纳森直接把结果提前揭露了。

——就算是不管事,但是关键时候,梦见要比珍妮弗来的地位高。

再说直白一点,乔纳森就是把珍妮弗当成了梦见的“秘书”来看。

实际上,若是没有乔纳森的隐性支持,这样的结果或许也会达成,中间肯定会更产生更多波折,梦见可能会遭遇更多的恶意的对待。

而如今堪称在这种争斗中已经大获全胜的梦见,如果说自己其实并不想,确实会显得虚伪。

不过乔纳森的重点显然不在这上面。

梦见道,“也不是不想,大概是并没有那么渴望拿到……”她其实就是这么想的,得到自然好,不得到也没有什么,不会妨碍她什么。对比珍妮弗的强烈渴望,和她实际做的事情,显然她更合适,只可惜她运气太糟糕。

比起来说这是一句虚伪的感叹,其实更像是她的真实想法,不过她也没有在这上面纠缠太久,忽然问道,“你最近是看了什么书吗?”

对比上学期,这学期乔纳森的变化极大。

最直观的变化,就是思维方式和形式行事手段。

“我只是换了两个家庭教师。”一点都不意外梦见会问这个问题,乔纳森带着点无奈和兴致勃勃,“我已经十一岁了,爸爸认为我应该掌握更多东西。”

“虽然可以聘请职业经理人,但我爸爸认为克利夫兰集团应该由相同姓氏的人来控制,虽然克利夫兰大部分支持自由党,可是很遗憾,我爸爸是个固执的共和党,思维很传统。”

作为北美鼎鼎有名的集团,每次大选,他们都会成为总统竞争者争取的对象,毕竟竞选是个烧钱利器,没钱玩不转。

大概是最近掌握太多,压力大增,让他不由的想要倾诉一些,“其实我之前就模模糊糊的知道,我上幼儿园的时候,就有很多人围在我身边,只是怎么说呢,那种感觉忽然就清晰了。”

“——虽然我现在不能完全认同我爸爸的观点,不过他说的一句话我还是很认同的,我们周围每天每分每秒都在发生各种各样的事情,如果每一件都关注,只会浪费时间,我们应该把时间放在更有价值更重要的事情上。”

“我相信你也会同意我的观点,所以不要在乎一些小事了。”

言下之意,是说珍妮弗的事是小事,不需要再过讨论,也隐晦的表示他并不需要感谢,因为他做的确实都是一些“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