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洞房花烛(第2/2页)

他合上门,面上妆也没卸,便一头栽进床里。

床很大,不知铺了多少层被子,软得出奇,往上一躺便陷进去,掩着暗色的纱幔,叫人昏昏欲睡。

牧白躺进去,望着床顶发呆,不知过了多久,外边天色暗下来,屋内的光更少,喧闹也渐渐平息。

他闭上眼小憩一会儿,忽然听见门被推开,有人走进来,又将门合上。

脚步近了,牧白便闻到一身酒香。说来奇怪,旁人是酒气熏天,换到苏墨身上,淡淡的酒气混着檀木香,竟说不出的勾人。

牧白原想坐起身,又觉得这样像极了独守空房,一见他回来就迫不及待地迎上去,实在奇怪。便没有动。

纱幔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似乎是苏墨脱去喜服,叠好放在桌面上。

牧白偷偷往外瞄,看见他只着一袭单薄的黑衣,衣襟微敞,露出一点儿肌肉线条和深邃的锁骨。

见苏墨要走过来,他赶紧收回视线,躺平装死。

床榻忽然一沉,牧白更加不敢动,直到听见苏墨轻轻地说:“小白,你今天很好看。”

他才抬起眼皮,望进一双墨黑如玉的眼里。

酒气虽重,那双眼却很清明。

牧白松了口气:“好哥哥,你这床太软,我险些睡着了。”

苏墨只看着他,却不言语,食指轻抚他眉心那枚花钿。

牧白感觉气氛怪怪的,便又顺着他方才的话说:“好看是好看,就是太麻烦,足足画了一个时辰。”

“难为你了。”苏墨俯下身,轻轻衔住他嘴唇。

牧白还没抬手去推,十指也被牵住,可都是极轻的动作,温柔到让他没法抵抗。

他吃软不吃硬,偏偏苏墨长在软肋上。

牧白察觉这次有什么东西和上次不一样,许是气氛,也或许是唇齿交融间酒意也糅杂在一起,把他灌醉了。

苏墨带着喘,轻轻在他耳边说:“小白,我很有感觉。”

他不知道自己该回应什么,要说,我也是吗?

牧白没有说话。

暗红纱幔和潜藏的一同摇曳着,秘而不宣。

苏墨忽然退开,转身下了床。

牧白懵懂地睁着泛红的眼,细细地喘息,手指轻轻摩挲被褥上残留的体温。

但是还不够。

“苏墨哥哥,你去哪儿?”他拨开纱幔,见苏墨轻轻吹灭了红烛。

……

理智崩了线。

恍惚间,牧白回到乞巧那夜,和苏墨在河畔放花灯。

起初河水漆黑平静,有风温柔地拂过,吹开涟漪。

忽然间绚烂的焰火升入夜空,怒放……消退,紧接着又是一轮升起,如同潮起潮落,浪花撞击礁石。

直到焰火的碎片完全沉入河水,温暖、滚烫,仿佛万千盏花灯流向长河深处,将之点燃。

黑暗中,情到深处时,他恍惚地喊“苏墨哥哥”,可苏墨却不知足,轻轻扯他耳朵,嗓音带着纵欲过后的沙哑:“叫夫君。”

“不叫。”他打死不从。

苏墨又哄他说:“已经圆过房了,可以叫。”

牧白便把被子一裹,翻身滚进床里。

苏墨把他扒拉出来,抱去洗过,又帮他擦干净,再把人抱回来。

第二日清晨,牧白睡眼朦胧,入目便是一张清冷俊美的脸,眼尾那枚泪痣勾起他昨夜迷乱的记忆。

牧白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又翻过身,放空地注视着床顶。

他昨天晚上到底干了什么?

明明喝醉酒的是苏墨不是自己,况且苏墨眼神清明,也根本不像喝醉了。

牧白不敢回忆当时的情况,越想越觉得羞耻,只好攥紧拳头,在心里默默告诫自己不要有下一次。

可是……他转头看了看身边人的脸。

妖孽。

牧白盯着苏墨瞧了好一会儿,越看越觉得可恶,又下不去手揍他,于是顾自坐起身来,打算下床去。

紧接着尾椎骨一疼。

牧白:“……”

没事,问题不大。习武之人,这点小伤小痛算什么。

他扶着腰往屋外走去。

牧白记得郝夫人提过,按照乌啼国的习俗,新婚洞房第二日,新娘子要起来准备早饭,便找府中丫鬟问到厨房位置,一头扎了进去。

苏墨起来时,已是天光大亮,他许久没有睡得这样沉过,餍足地伸个懒腰,往身旁一摸,竟是空的。

“小白?”

无人回应。

他翻身下床,没顾上穿鞋便往屋外走,正碰上锦衣急急忙忙跑进来:“殿下,夫人,夫人他……”

苏墨忙问:“他怎么了?”

“夫人他给您蒸了一百个包子,没馅儿的,说要叫您全部吃完!”

苏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