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不能没有你(第6/7页)

随后,温行遥来电话,不知他说了什么,只听温行远交代:“标书不要假他人之手,你亲自处理。对,就是‘蓝天计划’。贷款方面不用担心,我来搞定。如果‘金碧’停工影响到这个工程,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决不能让天裕地产拿到,万不得已时就推波助澜送给银河地产。”那边温行遥接口说了句话,温行远神情骤变,霎时冷声,“这个时候你和我讲人情?我和他之间有什么人情可言?我再重申一遍,我针对的是天裕地产,再准确地说是他韩天裕,不是韩诺。”

郗颜站在病房外,推门的手僵在半空许久,然后缓缓收回。

这样尖锐的温行远于她,太陌生。

至于韩诺,在听闻他回了天裕地产时,郗颜早已料到,他们叔侄正面交锋是迟早的事。只是那时她以为,那是与温行远无关的事,而且这一天很遥远。结果却来得这么快,令人措手不及。

唐毅凡在季若凝病房外徘徊了很久才推门。让他意外的是,季若凝没有像以往那样把他拒之门外。可是,当他把汤勺递到她嘴边时,她还是偏头避开了。

唐毅凡的手僵在半空,许久,他哑声:“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季若凝似乎没有听见,神色平静地问:“多久了?”

温行远一语成谶。唐毅凡忽然意识到,他解释不清自己。

却不得不说:“我们没有——”

被季若凝打断:“我问你们认识多久了?”

一针见血,戳中要害。

唐毅凡狠狠闭了闭眼睛:“——六年。”

这个时间十分具有杀伤力。季若凝的眼泪没有任何征兆地掉下来,“啪”地一声落进汤里,“居然这么久。”她分明在哭,又像在笑,自嘲地笑:“我从来没有奢望过你的过去像我一样是张白纸,我从不追究你交往过几任女友,不是因为我不在乎,而是我认为,你既然选择我做你的妻子,势必是把从前一笔勾销了,我信任你!”

“我是的,若凝——”

“可你辜负了我!”季若凝几乎是低吼出声:“辜负了我的信任和爱。六年,你们相识六年?重逢超过六个月,你却从未和我提起过。从‘金碧’立项,你们在一起的时间比我们都多。从前我单纯地以为仅仅是为了工作——”

“确实是为了工作。”唐毅凡的情绪也显得有些激动,“我对她没有念想,我们在一起都是在讨论、研究‘金碧’的事情。我爱的是你!”

“别再说你爱我了,太讽刺。”季若凝根本听不进去:“包括颜颜应该都知道你们是旧识吧,只有我被蒙在骨里。原来,这种事情真都是妻子最后一个知道。”

唐毅凡扳正她的肩膀让她面对自己:“什么这种事情?我说了,我和她什么都没有。没错,我们是早就认识,也确实在一起过,但后来因为性格不合分开了。若凝,你不能冤枉我。”

“冤枉?这几天我一个人想了很多,从她调来负责‘金碧’项目那天起,你们每一次我看得见的碰面和接触,表面看来确实没有破绽。但是仔细想想,两个相爱过的人,再次重逢能表现得那么若无其事,只能说明并未遗忘了旧人和旧情。你们的所谓坦然,都是伪装。她对我的不冷不热,也不是性格所致,那是一种敌意,一种因爱而生的敌意。”

季若凝抬眼看他,晶莹的泪水下,她的目光出奇的平静:“她爱你。而你,但凡是我见过的你的前女友,都有备案,唯独她,你只字未提。唐毅凡,不要否认,她对你,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这种特别的存在,对爱情和婚姻来说,季若凝认定了,是背叛。

“我不介意不是你第一个爱上的人,我只要求你爱我时是一心一意的专一。如果我对你来说只是最爱,不是唯一,我宁可不要你。”季若凝转头望向窗外,没有焦距的视线里,她轻轻地说:“毅凡,我们离婚吧。”

就这样,判他“死刑”。

唐毅凡盯着她的侧脸,眼底血红一片。

傍晚,郗颜和季若凝到花园散步。树下长椅上,季若凝的目光投得极远,她问:“你早就知道了?”

郗颜听出责备的意味,她没有否认:“我观察了一段时间,觉得是张妍一厢情愿。”

“其实,我早该有感觉的,只是,我太相信他了。”季若凝叹气似的说:“有一天设计院的同事和我说,看见唐毅凡和一个女人在附近餐厅用餐。我面上没表现出什么,但还是怀着试探的心理给他打了电话。”

面对她看似平常的询问,唐毅凡这样说:“你现在出来,我在设计院门口接你,我们和张妍一起在云天餐厅用个餐。随后我俩去工地。”

设计院是从华诚办公楼到‘金碧’工地的必经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