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5/6页)

“舒允墨,宁锦年在哪里?”

倪珈手中的枪瞄准她,舒玲痛哭,朝舒允墨喊:“你告诉她!她是个疯子,是个疯子!”

倪珈脸色一沉,刚要动作,身后有人靠近,她惊觉转身,拿枪对过去,就看见越泽清凌的眉眼。

她像受惊的动物,警惕地盯着他,处于戒备状态。

“珈珈,”他沉稳而清和,伸出手缓缓向她靠近,“听我的话,把枪放下。”

她握枪的手紧了又紧,却不动。

他一步一步向她靠近:“珈珈,把枪放下。”

倪珈愣愣看着他,手缓缓下落,在越泽即将触碰到她的瞬间,她却突然转身:“我要杀了她。”

“珈珈!”枪响的瞬间他扑过去将她抱住,子弹朝舒允墨的头射击过去,打进墙壁,发出剧烈的响声。

舒允墨的脸灼出深深的血痕,糊了半边脸颊。

“你放开我!”倪珈情绪爆发,挣扎着要开枪,可双手被越泽死死握住,动弹不得。

拐杖摔在地上,她失了重心跌进他怀里。

倪珈被他困着,挣扎无用,压抑许久的痛苦再也控制不住,悲怆大哭:“你放开我,我要给妈妈报仇,我要给妈妈报仇!”

“啊!”她哭得撕心裂肺,在他怀里拼命挣扎,可虚弱的身体却拗不过他的力气;

她的哭声像刀一样刺在他心里。他搂着她,心痛得无以复加,却半分不肯松开。

她的身体终究虚弱,情绪爆发之后便不剩太多的力气,没多久便停了挣扎,只是呜呜痛哭。他卸下她的枪,将她的身子转过来,紧扣住她的头抵在自己怀里。

“珈珈!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帮你报仇,一定会。”

回去的路上,越泽怀里的倪珈一直都是哭着,眼泪怎么都流不尽,一点一点把他的衣衫润湿,黏黏濡濡贴在他的胸口,一如他此刻的心,沉闷,伤痛,却悲哀到无能为力。

究竟怎样,才能让他的珈珈好起来?

这些天他没日没夜地陪着她,把所有事都抛到一边,只有她最重要。

是啊,之前他以为她就是个不错的女孩子,值得交往,各方面都算匹配,看上去很复杂实际一眼就看透,而他对她有点儿动心,这样比相亲或随便找个女人好,所以在一起了。

他也知道两人相处时故作轻松,但到了关键时刻面具都会戴起;他以为他们的相处模式无非是这种;可在湖城的台风桥上,她在他怀里说觉得被保护也很好的时候,他心里的防线渐渐垮塌。

而这段时间,她虽然沉默一言不发,却总要揪着他的手才能睡着。他才知道,她虽然不说,却是信赖他的。

以为离开湖城就是安全,得知车祸的一瞬间才知任何时候都该守着她,如果她死了,他该怎么办?

他,其实是爱上她了!

可要怎么才能把悲伤的她救起来?

回去后,倪珈还是要他抱着才肯入睡。

和过去的几天不一样,这次的她睡颜十分不安,即便是梦里也拧着细眉,脸上满是泪痕,睫毛始终湿漉。可怜像没了妈妈的柔弱小兽。

他一夜无眠,却忍不住往好的方面想,经过这一番宣泄,她的情绪或许好转。就这样期盼着,一直到了第二天天快亮,他才蒙蒙睡着。

没想这一睡居然又是一觉无梦,睡到中午,他的生物钟一贯很准,这是从没有过的事。

睁开眼睛时,莫名神清气爽,怀里人还在,乖乖缩在他怀里。阳光被白纱帘拦住,室内的光线不明不暗,刚刚好。

倪珈的睡颜较昨天安宁了些,虽脸颊上还有泪痕,眉目间却没了痛苦。他凑过去吻了吻她的眼睛,下一秒,睫毛划过嘴唇的细痒。

她醒了。

他有些歉疚,亲亲她的脸颊:“是不是吵醒你了?”

“没有,”她嘟着嘴,小爪子胡乱揉揉有点儿肿的眼睛,揉了半天,才看着他,因为刚醒而有点儿愣头愣脑:“阿泽,我肚子饿了。”

越泽陡然一喜,立刻起身,赶紧叫人把滋补的米粥送进来,监督地盯着倪珈一口一口地吃。

倪珈推了一碗到他面前:“你也好些天没吃东西了吧?”

越泽淡淡一笑:“我不饿。”

“胡说。”她瞪他一眼,拿勺子舀了送到他嘴边,“还要我喂啊,你是小孩子吗?”

越泽稍稍愣住,神情有点儿尴尬地乖乖低头,吞下一口粥,把她手中的勺子接过来,自己动手。

他没什么心思地吃着,却听倪珈突然说:“我昨天晚上梦见妈妈了。”

他一怔,抬眸看她,见她已放下勺子,认认真真地说:“妈妈带我上街,给我买了好多漂亮的东西。她还说,希望我的店里烘焙她的秘制蛋糕,叫张太太私厨。”

说到这儿,倪珈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瘪瘪嘴:“还是那么幼稚又虚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