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第4/4页)

一提到四年前,宗形马上联想到那是刚和前妻离婚后。

“还记得那时说的话吗?”

当时刚与千秋坠入爱河,可能说过甜言蜜语,但现在回忆不起来。

“你说可怜啊。”

“可怜?”

千秋依偎在宗形肩头的脑袋轻轻地点了一下。

“你说一想到自己会成为我的俘虏,就觉得可怜。”

宗形突然感到别扭:自己能说那种装腔作势的话吗?

“时至今日,你并没有成为俘虏啊。”

“怎么说呢?有个时期,脑子里全是你……”

确实,两个人相恋之时,每天幽会,难解难分。不只是千秋成了宗形的俘虏,宗形也成了千秋的俘虏。

如果那时结婚,是最为恰当的时机。但宗形讲究当时的境况,好像刚和妻子分手又马上结婚,于影响,于情理,于前妻都不合适。千秋也不急于结婚。认为没有必要匆匆忙忙走到一起,两个人可以再充分地享受一段单身的自由。

正是这种自由,使两个人对步入婚姻形态而感到慵懒、怠慢和索然无味。

“还是你说得对啊。你用‘可怜’这个词,用得好。”

“我是说我自己。”

“我没和你开玩笑啊。”

“你真是那么想的吗?”

“是呀……”

“那怎么办呢?”

“已经耽误了。”

“什么耽误了?”

“你不觉得现在这样挺好吗?”

“你呢?”

“彼此一样。”

乐曲结束,舞伴们手牵着手,回到旁边的座位上去。宗形刚拉住千秋的手,下一个乐曲又开始了。响葫芦也加入了进来,乐曲的节奏比较快。

宗形想休息一会儿,千秋拉住他的胳膊。

“再跳一曲吧。”

因为是快节奏,比较难跳。有的跳得像迪斯科,有的则跳起吉特巴舞的舞步。

“知道‘漫步’吗?”

“怎么跳呢?”

“不管什么节奏都能跳啊。”

宗形松开手,千秋示范起来。宗形一边瞅着舞步,一边模仿。

幸亏是快节奏,不然,这种舞步让人感觉上不着天、下不着地。

千秋一边将纤弱的身体左右摇晃,上下伸曲,一边向前向后挥手。有时还向后仰起脖子,轻轻地张开嘴,“嘿”地吆喝一声。

宗形一边学跳,一边欣赏其姿态各异的大幅度动作。

两人相依相恋,频频幽会,低声私语“我会成为俘虏……”时,千秋没跳这么有朝气的舞。舞步都是缓慢、轻柔的,偶尔跳跳吉特巴舞和伦巴舞,也没有现在的自信和纵情。

她是在何时何地学会这种狂劲舞蹈的呢?

宗形似乎又看到了自己对千秋所不了解的一面,认真地审视起两个人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