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换发色(第2/3页)

林茶看那走路的气派,整颗心就一虚,警察要上门来抓他似的。

严明律拍门时林茶只拉开了一小道缝,溢出一小条屋内的光,再被防盗铁门的横杆割开,映在黑暗里严明律的脸上,成了几个方形光块。

“开门。”严明律掷地两个字。

林茶手都搭上了锁,闻言反而磨叽起来,不怼一怼严明律浑身不得劲似的:“凭什么啊?”

“你要小费吗?”

林茶给严明律开了门。

林茶家还是严明律熟悉的气味,淡淡的茶香飘漾充盈于每个角落。

矮桌上的面包被新鲜咬了半截,明显是这人的晚餐,严明律看了一眼,心底就窜起一把火起来,又烦又燥。

林茶在身后给他带上门,问他要坐吗,而后迎来今日第一句律言律语:“这是什么话?客人来了难道干站着?”

呼——为了钱,林茶,为了钱,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日进斗金。

他移开矮桌,收起被单,将沙发床翻回沙发的样式。

做这些事的时候他躬下了身,衣摆往上带了一截,白细的腰明晃晃地映进严明律眼里。

这腰严明律掐过一回,然后他终于懂得什么叫盈盈一握。细柳条似的,没骨头,一只胳膊楼得住。

林茶接近他是有目的,那么林茶的一举一动都值得被反复解读。

故意的,严明律心想,年纪这么小就懂勾引人,勾引得藏踪蹑迹,将露不露地秀一截腰。严明律全身都热起来,他转眼去盯屋角的衣柜。

以往蒋哲汤森上来玩是由他们把床翻成沙发,林茶现下一个人翻得吃力,但他不肯出声,在严明律面前他就是不想泄露分毫软弱。但严明律还算有良心,见他似乎辛苦,过来搭了一把手。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林茶屈腿缩在一角,盯着严明律的腕表开始想他什么时候走。

其实严明律也不清楚自己为何就开到了林茶家楼下,或许是想趁着他外出吃饭,来再看看他的实验室。那是一个神秘巢穴,在酝酿不为人知的计划,严明律坦率承认他的好奇。

然而车至楼下发觉林茶亮着灯光,他骗严明律说他外出,实则他一直在家。

虽然严明律骗林茶骗得更狠,都把他家钥匙骗了一份在手。

这段关系有个很糟糕的开始,天气都是暴雨天,发展下来分分秒秒都是谎言与隐瞒。

“不是去吃火锅了吗?”严明律问。

“吃完回来了。”

“还要继续说谎吗?”

补习结束以后还要做饭,他根本没时间吃完一趟火锅然后现在回到家,而且,他身上没有火锅的油烟味。

严明律推测,是因自己要留林茶吃饭,他以为这是示好,所以立刻玩起了欲擒故纵的把戏。

但这在毫不知情的林茶听来是无稽之谈,他不留下是因为不想留下,就这么简单。

其实严明律的侧脸比正脸好看,因为脸臭得不明显,只剩一半的攻击力。

林茶的目光在他如山峦起伏的侧脸线条上走了一遭,边不甘示弱地问:“你要我做的事我都做了,我去哪就不碍着你了吧?还突击检查?”

“我要你留下来吃饭。”

是暖心的话,但从严明律嘴里出来感觉就像,我要你留下来吃牢饭。

林茶微微撇开脸去,情态有些放软。过了一段严明律又问:“为什么不留下?”

林家窗外附着几声蝉鸣,回荡在夜里。

天花板上的灯用得久了,投下的暗多过亮,照得家具轮廓都惨惨淡的。

“留下来吃饭,很奇怪,”林茶道,“像一家人。”

严明律的神情变得复杂。

林茶继续道:“我只想和你维持单纯的利害关系。”

沉默在夏夜的空气里发酵。林茶开着窗,外头进来一阵风,把窗帘吹得胀鼓,似乎要拂打到严明律了。林茶站起身去揽窗帘,抱起厚重的幔布捆扎成一个沉重的结,而后从玻璃里见着严明律正站在他背后。

严明律比林茶高出半个头,从后面过来就像是要将他捆缚以行不轨。林茶心中升起一股烦躁,他回转过身盯着严明律,让自己不至于全然被动。

严明律背着灯光站着,投下一片阴影将林茶拢住。

“你很缺钱?”严明律问。

林茶只是定定地看着他,没应声。他拿不清严明律在想什么。

严明律也拿不太清自己在想什么,这小孩的一切都有预谋,说那句话分明是在贩卖可怜,可他竟想为其消费。

因为这可怜里毕竟有一点是真的,是无法预谋的:他的父母已不在世。

“下个星期三开始,”严明律说,“来我家做饭洗碗,会开工资。”

按他的手笔是一个月四千块,足够支持抑制药物的开支。

林茶一愣:“为什么?”

严明律没有回答,他只是对着林茶的绿头发看,径自将话继续下去:“但是我有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