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叶绯抱住晏枭, 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眼眶微微红了。

他曾无数次怀疑过晏枭的感情,觉得他只是一时心动。等时间久了、荷尔蒙散去, 这种感觉就会自然而然地退却。

然而从这一刻起, 不用再去找任何佐证,叶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道, 晏枭是真的爱他。

因为被爱的人总会有感觉, 从他看过来的每一个眼神、从生活中每一件平凡的小事。

“伤口疼了吗?”晏枭怔了一下,问叶绯。

伸手想要回抱他,但想到他全身的伤口, 又无从下手, 最好只好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

如果可以替叶绯疼就好了,晏枭想。

只要叶绯能舒服一点,他可以做任何事。

过了一会儿, 老冰棍都有些化了,耳侧才传来叶绯闷闷的声音:“不疼。”

他放开晏枭, 在已经变软的冰棍上咬了一口,抬眸笑着说:“我特别喜欢。”

晏枭心里的担忧和焦躁顷刻间一扫而空,他看着叶绯因为吃冰而变得红润的唇, 有些开心, 又有些得意地说:“你说的我都记得。”

回应他的, 是叶绯一个凉丝丝的、带着甜味的吻。

第二天早上,晏枭起床的时候, 叶绯还在睡。

他穿着浅灰色的睡袍,长长的睫毛自然垂下,盖住了那双漂亮的眼睛。毫无防备地躺在晏枭怀里,仿佛全身心都在依赖着晏枭。

晏枭看了他一会儿, 才轻手轻脚地起床,洗漱去上班。公司那边堆积了很多事,他离开两天已经是极限。

临走时,晏枭没忍住,提着电脑包返回了卧室。

叶绯仍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在睡,修长的四肢陷入柔软的床里,在被子上微微拱出一个弧度。让原本装修冷硬的房间,也因此而变得温和起来。

晏枭是孤儿,但并不向往家庭。他天生感情淡薄,家对他来说只是一个睡觉的地方,和吃饭、上班的地方没有任何区别。

但如今,睡着的叶绯仿佛给“家”这个字赋予了特别的意义,让晏枭还未离开,就已经开始期待回来拉开门的那一刻。

晏枭俯身在叶绯额头上亲了一下,再不停留,转身出了门。

叶绯是被一阵急促的铃声吵醒的,他在床头摸索了几下,拿起手机扫了一眼。见是谷瑞嘉的视频通话,便直接点了接受。

“你他妈竟然还没起来?”谷瑞嘉愤怒的脸在屏幕上显示出来,“你说实话,是不是又想撂挑子不干了!”

实在不是谷瑞嘉小人之心,而是叶绯有前科。他们大学刚毕业那会儿,明明说好一起创业,结果这人转头就去了鼎源,放了他一个大鸽子。

“我是身体不舒服,”叶绯揉了下眼睛,从床头捞起一瓶水,拧开喝了两口,“本来想睡醒跟你说的,忘定闹钟了。”

“呸!”谷瑞嘉压根不信,阴阳怪气地道,“我都听宋文说了,你一见枭哥就跟被勾了魂似的,直接跟人家走了。”

“怎么,”叶绯拢了下睡袍,拿着手机一边往卫生间走,一边懒洋洋地道,“你羡慕啊。”

“羡慕个屁,”谷瑞嘉指着自己眼底那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控诉道,“我都要忙死了,哪有心情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说话间,谷瑞嘉的秘书进来请他给一份文件签字。

谷瑞嘉匆匆看了几眼,签了名打发秘书出去,对叶绯道:“你能不能赶紧回来?再不回来我就要过劳死了。”

叶绯一边往手上缠保鲜膜,一边道:“少卖惨,以为我这几天没看过邮箱?明天吧,我明天上班。”

做完肌电图以后,为避免伤口感染,二十四小时不能沾水。

“干什么呢?”谷瑞嘉皱眉,凑到屏幕前细看,“你手怎么了?”

叶绯轻描淡写道:“做了个肌电图。”

谷瑞嘉不懂:“那是什么玩意?你真不舒服啊。”

叶绯“嗯”了一声,没说实话:“就是腱鞘炎。”

“哦,”谷瑞嘉信以为真,“那你好好休息,晚两天来公司也行。”

顿了下,又说:“对了,我打电话是有个事跟你说。”

叶绯拧开水龙头,漱了下口,把牙膏挤到牙刷上:“说。”

“我昨天跟王琼出去喝酒,听他说的,”谷瑞嘉调整了一下手机角度,身体后仰靠在椅子上,“好像叶耀还了赌债之后,又继续赌了,还赌得挺大。”

谷瑞嘉脸色罕见得有些严肃:“你注意点,别让他连累到了。”

叶绯停下了刷牙的手,嗤笑:“知道,不过跟我没多大关系,他又不是我生的。”

“我这不是怕你犯傻么,”谷瑞嘉挑眉看着他,“就像之前那样。”

叶绯愣了愣,随即失笑:“想多了。”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叶绯这边忽然有电话进来。他垂眸一看,是晏枭。

“晏枭打来了,可能有事,我先不跟你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