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3/4页)

秘葵沉思片刻:“确实怪异。”

小白声音颤抖:“那个……你们看他……他正盯着咱们几个看呢。皇上不喜瓷器,是不是想着怎么把咱们给摔了?”

他这么一说,青叔和秘葵都朝下看去,荀翊确实正盯着他们,但又好似是隔着他们在看别的,眼神里说不出个究竟。

“他不是也能听见我们说话吧?”秘葵吞了下口水:“小白你试试骂他一句,看他什么反应。”

小白:“我不!万一真能听见,我不就完了!”

青叔分辨片刻,说道:“应当不是。咱们在这儿说了这么长时间,他都没有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想必是听不见我们说话的。”

荀翊又看了片刻,直到听到有人推门,他才转过目光。

戴庸走了进来,低声说道:“皇上,那小宫女是跟着柳选侍进宫的,一开始还不招,后来咬出是柳选侍派她来的。她说柳选侍入宫原本应得皇上宠爱,谁知却被宁姝半路抢先,怀了龙嗣,那便不能留她。”

恰巧这时介贵妃查看完毕,她走来恭敬站在一旁,说道:“皇上,仔细看过了,外伤只有脖颈处的掐痕,待太医来看了便知有无大碍。”

荀翊揉着太阳穴,沉声说道:“介瑜,太后揣测朕,因她是朕的生母,朕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呢?却因捕风捉影的事儿险些害了一条命。”

介贵妃听了这话吓得心里一颤,猛地跪下:“皇上,给奴才一万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妄自揣测帝心。”

荀翊扫她一眼:“你方才可听见戴庸所说?”

“奴才听见了。”

荀翊:“宁姝清白,朕可作证,何处来的龙嗣?”

他语气不重,但却将介贵妃的肩向下压了又压。

介贵妃一脸困惑:“没……没龙嗣?那……那……”

皇上所说定然是真的,那自己这段时间的贴身保护,还有昨日说的那番话究竟是为了什么?!

“太后那处朕自会说明”,荀翊又说:“流言伤人,且不说今夜这事凶险,倘若这话传到外面去,她一个女子日后该如何自处?既身在其位,便要明辨是非,怎能失察?”

介贵妃咬唇:“奴才知道了。”

“还有”,荀翊扫了她一眼,说道:“自称的毛病仍是改不过来吗?”

介贵妃这才惊觉自己一直自称奴才,连忙说道:“方才一急就忘了,日后不会了。”

内侍带了衣服来,戴庸伺候着将衣袍穿好。

荀翊走到床旁,看着躺在床上缩成一小团的宁姝,他低声说到:“此次事情是朕的过错,使你无故遇险,你可有何想要的?”

外间多宝阁上的瓷器们听见了这句话,小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这可是皇上的承诺啊!姝姝!快!要两屋子的瓷!”

秘葵:“要封地!咱们去包养小白脸!不成亲了!”

青叔:“自然是要赐婚的!”

宁姝想了想,抬头看向荀翊,小声说道:“皇上可不可以赏民女五十两银子?”

荀翊眉头微蹙:“只要银子?”

宁姝点了点头:“再过几日便是除夕了,民女想去夜市上逛逛。”

“啊……”秘葵说道:“姝姝是要去买汝奉吧。”

“汝奉?”小白不解的问道:“是咱们馆里的那个汝奉吗?”

“嗯。”秘葵说道:“前不久在一个瓷器铺子里看见的,卖价就是五十两。宁府那月例姝姝哪儿能买的起?那瓷器铺子有些老旧了,不知何时便会关门大吉。汝奉性子娇弱,那日哭的一塌糊涂,姝姝便一直搁在心里惦记着,如今大概是想买回来,一起过年。”

荀翊似是想到了什么,神态变得柔和起来。“好。”他说。

“还有一事”,宁姝又说道:“柳选侍的事情……”

她方才听戴庸所说,倒也不是没想过可能。但近些日子的接触让她觉得柳非羽并非那样的人,若她想害自己,何须用这种会留下痕迹的方法牵连到柳家?更何况,哪怕在那日日的汤水甜羹里下毒都比现在这法子好。

宁姝毕竟是看过许多宫斗的,觉得此事绝对不简单,但让她去破案也是不可能的,她就是个不受宠的嫡长女罢了。

她话还未说完,荀翊向她俯下身子。

他微微蹙着眉,神情专注,宁姝动也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都秉住了,只能看到他高挺的鼻梁。

他伸手在她面旁轻拈了一下。荀翊的手指温暖,指尖有些老茧,轻轻划过宁姝脸颊的时候似是能带起一片涟漪。

是一撮纤长的白毛,挂在她的鬓发上摇摇欲坠。

“介瑜。”荀翊唤道。

“奴……臣妾在。”介贵妃连忙走了过来。

荀翊将手上的白毛交给介贵妃:“睡觉的时候还没有的。”

“这是……”介贵妃用指尖辨识白毛,又嗅过,顷刻后说道:“是猫。柳选侍与陈妃住在一殿,陈妃遇到猫毛便会起疹子,她们那处可没有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