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别人的心思猜不准(第2/5页)

在场的两名仙家子弟却面色平淡,像是早已看惯。妖兽的血脉本就被魔气污染,再得到外来魔气补充,常常蕴养出“二重身”。如果让二重身逃走,就会出现新的魔化具足虫。

不多时,那道“幻影”就被拉扯下来,在剑修手中化为齑粉。紧接着,整个具足虫的尸骸也灰飞烟灭。

有一刹那,卫枕流的眼里出现了一种极度的漠然;血色在漠然中沉默翻涌,映照出的并非眼前纷纷扬扬的白骨碎屑,而是无数尸山血海的影像。

执风并未察觉。

他只是带着几分好奇,问:“我刚说谢师妹同柳师妹斗法,你这平时最爱护师妹的人,居然忍得住不问谁胜谁负?”

剑修的动作微微一顿。而后他偏过头,漆黑明亮的眼眸中全然是一片笑意。

“蒋青萝是个草包,”他出乎意料地提到了另一个人的名字,紧接着才道,“而柳清灵……大概算得上包裹那包草的布头。要她和我师妹比,实在有些太难为她了。”

执风摇头:“都说天枢卫枕流是温润如玉、风度翩翩,谁知道你刻薄起来比谁都不让。”

卫枕流淡淡一笑,转身离去。他踏过黑狱中的水面,踩出一圈又一圈的暗色涟漪。稀薄的天光渐渐变成了明丽的阳光,最后彻底照亮了他玉色的面容。

他站在隐元峰上,抬头看了看太阳。那是人间最为光明的存在,天然便能驱散一切邪恶,更能刺痛所有黑暗。以他的修为,像这样直视着太阳的时候,依旧隐隐会有流泪的本能反应。

他抬手传出一道音符。

[溯道友,你的小朋友不幸灰飞烟灭了。]

那边很快传来回音:[那不是我带来的小朋友。具足虫的主人是谁,你有线索?和三年前擅自在辰极岛动手的人是不是同一个?]

卫枕流并未回答妖修的疑问。

[哦?那我就放心了。它碍过我师妹的眼,我顺手就将它彻底吸收了。]

半晌。

[天杀的卫枕流那上面有我派去收集魔气的三转魔蛹!!那具足虫怎么谢蕴昭了你又发疯?!]

[它死在了我师妹的日月剑法下。]

[???]

卫枕流慢条斯理地回:[我师妹如朝霞光辉灿烂,却不得不耗费些许光辉在那丑陋的魔虫身上,实在令我心痛。]

[我他妈……呵呵,丑陋的魔虫?这北斗上下最大的魔气源头,你以为是谁?]

卫枕流一哂,扣了传音符,重又抬头望向太阳。正是午后阳光最为浓烈灿烂时,二月的春光已然带回暖意,令世界愈发净无瑕秽。

即便眼底微微刺疼,他仍旧凝视着那片光辉,没有闭眼。

过了很久,他才轻轻地、自言自语般地吐出一句:“是啊。”

这岛上最丑陋的存在……

正是他自己。

*

谢蕴昭去了洞明峰。有峰主的锦囊作为信物,她来去无阻,顺顺利利就到了山顶上的峰主洞府。

燕芳菲住的地方叫“生尘阁”,外表朴素,用各种草药作为装饰,令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

“化玉灵芝带回来了?”燕芳菲在写药方,用的桌椅都格外矮一些。她头也不抬地指了指旁边的玉盘:“放上去就好。”

放上去?谢蕴昭对着不过两只手掌大小的玉盘,疑惑了几秒后释然了:一定是类似乾坤袋的灵器,看起来很小,其实很能装。

于是她放心大胆地抱出了半人高的箩筐,一股脑将所有灵芝“哗哗哗”倒了进去。

然后,淡黄色的灵芝就洒满了生尘阁的地面。

谢蕴昭抱着箩筐,陷入沉默。

燕芳菲诧异抬头,盯着那满地灵芝,也陷入了沉默。

“你,”一米五的洞明峰主站起来,犹豫了片刻,“你是不是去哪座山峰的宝库中抢劫了?”

谢蕴昭掏出翠色小铲,把灵芝一朵朵重新捡起来,小心回答:“不是说可以尽力挖掘吗……”

坏了,莫非挖太多要赔钱?

燕芳菲眼皮跳了跳。她蹲下身,也捡起一朵灵芝仔细看了看,又用黑漆漆的、死水无澜的眼睛看向谢蕴昭:“真的是化玉灵芝。都是你找出来的?我听说……你刚才还和人斗法。这么说,这是你一个上午的成果。”

她歪着头,举着灵芝思考片刻,好像一只穿绿裙子的招财猫。

谢蕴昭纳闷道:“燕师叔怎么知道我刚和人斗法?”

“我无意中瞥了一眼。引动星图非常明显。”燕芳菲将灵芝放进玉盘里,轻轻一拍手,“对了,你的星图是龙女啊。那就难怪了。”

她直勾勾地看向谢蕴昭,面无表情的小脸居然罕见地露出一丝微笑:“而且,你是火木相生双灵根,还是冯师兄的亲传弟子……”

谢蕴昭被她看得有点发毛,蹲着往后退了两步。

“燕师叔,龙女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