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难不成要二女共侍一夫?不成,这可不成。

永安侯夫人很快就打消这个荒谬念头。

就在永安侯夫人要将盛欢带走之际,盛煊看见妹妹神色惶恐不安,不禁上前。

“没事,囡囡就跟着永安侯夫人一块去,阿兄会在这等你出来的。”

他的声音一如往常的温柔,凤眸亦盈盈含笑。

以前盛煊只要这么安慰她,盛欢再慌张都能被安抚下来,可这一次,她不知为何依旧心乱如麻。

她看出阿兄眼中带着几分莫名惆怅。

“不用担心,”永安侯夫人温和道,“我不会吃了你的,走罢。”

盛煊与宁绍皆为外男,自然不可能跟着永安侯夫人一行人到后宫晋见皇后。

他看着妹妹远去的背影,一阵帐然若失的感觉填满心头。

盛煊从小就知道妹妹是阿爹从外面抱回来的。

在他五岁那年,阿娘难产而死,一尸两命,阿爹痛不欲生。

阿爹将谋害妻小的小妾送官后,日日醉生梦死。

几日后,阿爹却突然从外头抱了一名小女婴回来,还告诉他说,以后这个小娃娃就是他的嫡亲妹妹。

当时盛煊并不知道小女娃从何而来,直到有一日,姑母盛翊臻来家里找阿爹,还要阿爹带着他们搬离京城,他方从两人的争执声隐约得知,妹妹的身世并不单纯,似乎是京城里哪个大户人家的女儿。

当时盛煊还小,听得也不甚清楚,只以为那大户人家不喜欢女儿,只想要儿子,才会将女儿给丢了,姑母怕惹上麻烦,才要阿爹带着他们迁家。

直到盛煊十岁那年,盛父喝醉,不小心将当年的事全说了出来,他才知晓自己的阿爹与姑母,究竟都做了什么荒唐事。

盛煊想到永安侯夫人方才的反应,知道她恐怕已经猜到盛欢就是她的亲生女儿。

他的妹妹终于要认祖归宗,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了。

思及此,盛煊不由得苦笑了下。

另一头,永安侯夫人一行人已抵达凤仪宫。

盛欢没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出宫,就又被带回来。

她侧过头,看了一眼永安侯夫人,心里紧张无比,整个人都紧绷了。

裴皇后见到本该离去的盛欢时,亦是微微一愣。

“怎么这么多人一块来见本宫?”裴皇后笑道,淡淡扫了凌容与一眼,“太子怎么也来了?”

“儿臣来给母后请安。”凌容与垂首道,“还有一事想与母后禀告。”

“臣妇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永安侯夫人福身行礼,一旁赵舒窈与盛欢亦跟着福身。

裴皇后目光在牧婉清及盛欢、赵舒窈三人脸上来回扫视,最后揉了揉眉心,屏退左右,只留下她的贴身宫女芳云。

“臣妇今日前来,是有一事想劳烦娘娘作证。”永安侯夫人开门见山道,“这位盛姑娘极有可能是臣妇流落民间的女儿,恳请皇后娘娘为我俩准备滴血认亲的的器具。”

盛欢瞳孔剧烈收缩一瞬,不敢置信的扭头看向永安侯夫人,心中猜测成真,再也掩不住震惊与慌乱。

若她真为永安侯夫人的女儿,那么为何阿爹对她的身世,从来只字不提?

“芳云,准备银针水盆各两副。”裴皇后颔首,而后望向凌容与,“太子又是要向本宫禀报何事?”

凌容与往前一步,撩袍跪下,“儿臣与盛姑娘两情相悦,望母后成全。”

盛欢霎时目瞪口呆。

她现在觉得凌容与就是个疯子。

这种事他怎能信口胡说,张嘴就来?

裴皇后也没想到儿子竟如此急躁,头痛不已的摆了摆手,“你先起身,这件事待会儿再谈。”

赵舒窈脸色煞白,原本高高在上的倨傲神色,此时已消失殆尽。

事情一件一件朝她而来,好似有预谋一般,一步一步将她推入绝望深渊。

太子与盛欢两情相悦的事让她愤怒,然而这个愤怒,却远远比不上待会儿要滴血认亲的恐惧与害怕。

皇后为何要宫女准备两副滴血器具?

难道她不是母亲的女儿?

思及此,赵舒窈内心的慌乱与恐惧越发强烈起来。

她再也端不住平时的从容淡定,近乎气急败坏的抓住母亲的手,颤声道:“娘在胡说什么,您何时多了个流落民间的女儿?我怎么从来没有听您提起过!”

永安侯夫人见到赵舒窈一脸泫然欲泣,像是受了极大委屈的表情,心里也不好受。

但一想到自己的亲生骨肉流落在外十多年,还是个身份低微,将来只能为人妾室的小商女,心中更如刀割一般的疼。

永安侯夫人更无法想象,要是今日裴皇后没将盛欢召进宫,这个疑似她亲女儿的姑娘又会有何种境遇。

依她今日所见所闻,太子对盛欢势在必得,手段近乎粗.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