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一章 南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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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若起身要将椅子让出来,被太子按住了肩膀:“你坐。”自己将旁边的圆凳拎过来挨着他坐下。

“谷——伯偃说的就是孤想说的。”

“殿下……”南若轻轻唤了一声,心里个中滋味交缠,有惊喜有满足有高兴还有……愧疚。

他方才使了些心计,他是故意将太子引过来的,有些话他没法自己说出口,也不知道怎么说,只能让他亲自来听。

而太子毫无芥蒂没有半丝犹豫就站到了他一边,这种被人无条件信任偏爱的感觉叫他心头发烫。

太子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

郑繁错愕:“你竟然告诉了他你的来历?你信他? ”

语气荒唐,就差没说你疯了吗。

“我信。”南若毫不迟疑。

太子被从天而降的惊喜撞得愣住,心里涌起巨大的愉悦,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

设身处地转换一下,如果他是伯偃,哪怕今日面对郑繁也不会说出来,这无异于将自己最大的底牌掀给别人看,严重些是将性命递到了别人手中,怀璧其罪,他揣着的不比郑繁少。

郑繁能藏住二十多年,哪怕与父皇最恩爱时也没有坦白,可想而知这件事对他们而言有多重要,可伯偃这样轻松就告诉了他,而且还说信他。

太子心情激荡,比当初伯偃答应和他试一试的时候更盛,因为他知道,如今伯偃才真正算敞开心扉接纳了他。

若非情景不对,他恨不能伸手将人抱一抱。

“你误会了,我并不是已经告诉了太子,他也才刚刚知晓。”南若道,“我信是因为太子与圣上不同,说起来还得感谢娘娘,殿下幼时承娘娘教诲,眼界开阔超过常人,再者对事不对人,我相信殿下不会因娘娘与圣上的恩怨有所偏颇。”

这点确实要感谢郑繁,她曾经讲给太子的故事,随口说的话,或许她自己都忘了,却给幼年的太子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你……”郑繁没有他这么洒脱,拧眉瞧着他,有点摸不准他是真傻还是心有计较。

南若随她看,道:“我想娘娘昨夜在紫宸殿说出来历,也不全是冲动,可是?”

她料定说出现代种种太子一定会感兴趣,包括圣上容相,只要感兴趣,她手里的筹码就又多了一项。

郑繁没有否认。

南若心中一定,道:“娘娘虽握着筹码,可你谋逆是事实,纵使太子有心保你,朝臣那关也不好过,何况还有圣上,他醒来若一心要追究,四十万海军也挡不住多久,娘娘敢保证你被圈的消息传过去,他们会一直为你拼上性命奔波?”

郑繁眸光闪动,看向太子。

太子还没从兴奋中回过神,不假思索:“伯偃的意思就是孤的意思。”

郑繁后知后觉在两人之间扫了个来回,朝南若投去说不出是什么情绪的一眼,道:“一切全凭你们说,谁知将来会不会翻脸无情,你身份低时怕我害你,如今你我颠倒,如何保证你不会害我?”

太子在南若开口前淡淡道:“不用他,孤眼下就能叫人来将你处置,只是为了百姓安宁愿意退让,孤的仁慈不是叫你拿来肆意谈条件的,即便孤眼下不处置你,也可以将你圈在宫中,一年两年,你觉得你的海军能撑几年?”

郑繁最忧心的被戳中,脸色不太好。

南若微笑接过话:“我知道娘娘只是不安,口头说说确实难以取信,但没有谁能断言保证未来一定如何,愿与不愿全看娘娘,娘娘若愿,咱们便有愿的谈法,不愿,自然也有不愿的举措。”

郑繁沉默,倒没有什么不乐意的样子,似在思索利弊,片刻后开口:“好,我答应合作。”

她也只有这条路了。

南若一笑,起身:“如此便好,娘娘先歇着,圣上还在前头,我不能久留,来日方长,往后有的是机会聊。”

郑繁摇头微叹:“不用再称呼我娘娘,随便什么都好。”

她再也不想当什么娘娘了。

南若报以理解的目光,大约终于说开结盟,两人难得有了点穿越同类的默契。

郑繁问:“我来时还有半年举办奥运,你是哪年?”

南若:“我比你晚一轮。”

郑繁一算时间睁大了眼,顿时有一肚子话想问,比如奥运办得怎么样,比如预言的末日发生了什么,汽车真的能在天上飞了吗等等。

太子已经站起身,示意南若跟上,虽知晓两人不可能有什么,可看着他们说着只有他们懂的话,还是让他心里不舒服。

出了椒房殿,南若正想提议岔开前后走,眼下还不是暴露的时候,太子一副跟我来孤有话要训斥的模样,让他跟着一起走。

南若知晓他此刻心情定不平静,便遂了他的愿。

拐出椒房殿,四下无人,太子猛然抓住他的胳膊,将他带进了一侧拐角小巷里,小巷清冷,加之昨夜刚刚出了事,没有宫人敢来椒房殿,刘端立刻和两个小太监扭头守在路口,不叫人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