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第2/3页)

段琢心头如遭重锤:是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如果当初他不是一走了之,而是设法将那件事压下去,她根本不可能嫁给聂轻寒。

是他太冲动,听了玛瑙的供词信以为真,愤怒绝望之下,甚至害怕找她确认,就一走了之。若不是在竹涛院无意听到她恳求夏拯为她准备避子的药,他根本不知道她对他的心意,更不知她默默承受了这么多的痛苦。

是他辜负了她对他的一番心意,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把她抛下,留给了别人。

段琢心头如有万蚁噬咬,密密地疼痛着:“福襄……”忍不住抬手,想将她拥入怀中。

“放开她。”几乎毫无起伏的淡漠声音响起,打断了段琢的动作。两人循声望去,见到了聂轻寒俊逸清冷的面容。

他布衣竹簪,风尘仆仆,从来干干净净的下巴难得生出了一片青色,凤眸幽黑,神色平静,平静中却透着一股叫人心中生颤的冷意。

外面,王府护卫试图过来拦截,却被滕远舟和两个面生的布衣男子拦住。

年年心头一悸,下意识地挣脱了段琢,往后退了一步。待反应过来,她心中生起懊恼:她怎么这么没出息?多好的拉仇恨机会啊,就这么浪费了。

可挣都挣脱了,总不能再主动塞回去吧?

她只能佯装不觉,诧异道:“聂小乙,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按行程算,他起码该落后他们十天才对。他老是这样乱改剧情,会坑死她的。

他望向她,眼中阴霾未散,忽然微微一笑:“我不是答应过郡主,我们很快会在京城再会的吗,我若食言,郡主偷偷躲起来哭鼻子怎么办?”

年年:“……”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为什么他明明说得这般柔情款款,却让她有一种刀架脖子上的诡异感觉?

段琢虚握了握空了的手,面沉如水,哼道:“自作多情。”心中却大为震惊:聂轻寒回来的路上,他起码布置了三重必杀之局,这小子到底是怎么逃过的?居然还能提前到家。

聂轻寒置若罔闻,向年年走去,执起她手。年年想挣,他加了几分力,拿出帕子,仔仔细细擦着段琢刚刚握过的地方。

段琢脸都青了,眸中戾气闪过,手按向腰间的佩剑。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王府护卫的禀告声:“世子,宫里的吴公公寻过来了,陛下急召世子。”

段琢修长好看的手握紧剑柄,青筋毕露,一剑蓦地挥出。聂轻寒神色不变,动也不动,雪亮的剑光几乎贴着他的头皮划过,没有伤及他分毫。

段琢的神色越发阴沉,目中阴晴不定,蓦地冷笑道:“好胆色。”

“世子,休让陛下久等。”外面又催了一遍。

“铮”一声,利剑归鞘。段琢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屋子。院中的护卫呼喇喇跟上他,出了小院。

聂轻寒目送他背影消失,随手将手中的帕子丢了,淡淡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

全程围观的琉璃和珍珠对视一眼,都有些害怕,忍不住道:“姑爷,郡主她……”

聂轻寒道:“下去。”声音极轻,却叫人不寒而栗。

年年给两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照办。她不怕聂轻寒,可不代表她的丫鬟承受得住这位的怒气。

琉璃和珍珠无奈,担心地看了年年一眼,安静地退了出去。

年年回想了下剧情。文中,聂轻寒没有提早回来,十天后,从滕远舟口中知道了她和段琢再度私会的事。他面上不动声色,回头就禁了她足,不许她出门、会客。

福襄自幼娇贵,高高在上惯了,怎肯受他管制,气得想和他大闹一场,却连他的人都见不到。

因为这件事,两人的矛盾进一步加深,福襄对男主越发怨恨,心中的天平越发倾向段琢,在燕王妃宴请她的接风宴上,忍不住向段琢吐露了心事,两人真正勾结在了一起。

如今,聂轻寒亲眼看到了这一幕,效果应该比滕远舟转述更好。接下来,他该禁她的足,加深两人的矛盾了吧?

年年正自期待,忽见聂轻寒身子一晃,整个人压了过来。她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抵住他,不高兴地道:“你做什么?”

聂轻寒双手搭在她肩上,将自己的部分重量分给她,没有作声。

年年推他,嫌弃道:“一身的尘土,脏死了。还不去洗洗?”

他捉住她作乱的小手,将她整个人抱入怀中,低语道:“陪我睡一会儿。”

年年震惊:不会吧,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他是色中饿魔吗,这个时候还色心不死,都撞见她和段琢这样了,不先处置她,还尽想着这档子事?

事实证明,她会错意了。聂轻寒说的“睡一会儿”是真的单纯的睡。他抱着她,几乎一沾枕就呼吸悠长,沉沉睡去。

年年愣愣地望着他眼底的青影,下巴上的胡茬,恍然意识到,他似乎真的很累了。相差整整十天的行程,要想赶上,他只有日夜兼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