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夫妻档所向披靡(第3/4页)

她一直没有机会问,今天便问了出来。

林飞白低头看了看她手指,问:“我送你的卷草匕戒呢?”

文臻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东西她带着了,但一个现代人对戒指总归有些敏感,又怕惹起某些神经病闹事,没戴手上。她还以为需要戴起来才能知道,便找出来戴上,林飞白注目看了一会儿,觉得细白的手指上古铜色的戒指很有韵致,半晌才满意地点点头,道:“师兰杰没有告诉你,卷草的旧事吗?”

文臻又愣,然后忽然想起昨晚师兰杰说。

“昔年神将曾经戴着这个东西,在身受重伤之后,杀掉了朝廷派来平叛相王的易将军。”

易将军……

文臻若有所悟。

“神将曾经用卷草杀了一个易将军,哪个易?”

“长川易。”林飞白道,“长川易当时唯一在朝廷出仕并领兵的子弟,算辈分可能是易人离的堂叔。这人死了之后,长川易就行事越发神秘,固守长川不出。”

文臻一直都知道易人离的身世不一般,也隐约猜过大概就是那两易之一,只是她从未曾在易人离身上感受过不妥,因此也就不想去探究朋友的隐私。他如果愿意,自然会告诉她,或者不告诉她,也不过是人家想要彻底告别过去。

她直觉易人离对林家的些微恨意,并不是因为一个堂叔被杀,他对长川易不可能这么有感情,这恨意也不深,倒像是有点怨念。

今日作证,包括商醉蝉在内,自然是她安排好的。易人离在船上听见了姚县丞夫妇的悄悄话,之后回京路上便告诉了她。燕绥被攻讦之后文臻便知道可能会有这一出,事先问过易人离是否愿意作证——他毕竟身份特殊,而皇后和易德中都是长川易出身。

易人离表现的是无所谓的态度,想来皇后和易德中并没有见过他。从今日殿上情形来看,皇后和易德中也没显露什么异常。

她正思索着,忽觉似有目光灼灼烧着自己手指,一侧头,就看见燕绥目光落在卷草之上。

燕绥看到卷草的第二眼,给了林飞白。

林飞白并没有避让,两人目光相撞,似有杀气。

文臻:……真怕你们金殿之上就相爱相杀……

此时,易人离已经在皇帝的询问下,说起了自己当初在船上,听见的姚县丞夫妇的对话。

听说了姚县丞为了立功撺掇妻子一次次去冒险,去文臻那打听消息,去撩拨唐慕之和易铭,撩拨不成还要她来第二次,众人都抽气。

这人瞧着大义凛然爱妻如命,原来不过是嘴上的哄人活计。

混官场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事的危险,自己不敢上,却花言巧语一次次要妻子冒险,难怪到最后要他下水救妻子他不敢。这渗入骨子里的自私,真真谁遇上谁倒霉。

唐慕之何等身份性情,听这位证人的说法,明显林氏在被放过之后,第二次还对她下了杀手,那唐慕之以血还血并不为过。

但始作俑者还试图恶人先告状。

“吭”的一声,众人惊呼声中,林俞一句话也没说出口,便直挺挺晕过去了。

姚太尉站在那里,高大的身形瞬间像佝偻了许多,好半晌他才抬起手,指着姚文邕,“你……你……”

平日里勇武非常,举百斤画槊不喘气的老将,此刻连手指都在颤抖。

看那脸色紫涨的模样,若姚文邕是亲儿子,大抵就想一脚踢死了。

众臣心中叹息,老姚家,没人了啊。

太尉的几个儿子,文不成武不就,有心培养这个侄子,结果栽了这么一个跟头。

姚文邕到了此时,再无退路,索性一咬牙眼一闭死不承认,扑在阶下砰砰磕头,“陛下,臣没有!臣没有!这个证人,他是文大人的熟人亲信,他自然能捏造不利于我的谎言!人嘴一张,信口雌黄,也没谁能驳斥他!可臣也想请陛下问问这位证人,他当时听见的这些,可还有人证明?!”

他算定当时除了自己夫妇就是易人离,再没人能听见他对林氏的撺掇。易人离身和文臻关系匪浅,只能抓住这一点做文章,此事认了便完了,咬死不认还有一线生机。

易人离的证词原本细致严密,听来十分可信,众臣已经基本都信了,此刻听这一句,倒也确实又生出疑惑,有几个人盯着易人离,眼神里颇带揣摩。

林俞此时又悠悠醒转,听见这一句,倒又燃起几分希望——从亲疏和立场上论,他才是最不愿意相信这证词的人,此时便如又得救命稻草,狐疑地看看易人离,又看看文臻,像是想要从他们两人身上看出勾搭成奸来。

易人离手一摊,笑道:“你这话有点无赖了,当时你们夫妻躲的位置那么隐秘,我撞上就算老天安排不让你这种缺德货得意,怎么会给别人再瞧见?再说你夫妻对话里涉及的许多细节,我一个外人真的编造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