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大郎之于那事

齐卿和祝耒是傍晚下值后来的,这会儿葵家酒楼门前比白日还热闹了。

门口的草垫子已经整整齐齐摆了五个,上面一溜无人认领的醉尸,什么丑态的都有。有喊的、有哭的、还有嘴里心肝宝贝的叫着,把衣服脱了干净,对着草垫子进行不可描述之事的,还有那嘴里骂骂咧咧骂自己娘子是母大虫的。总之人生百态,无外乎如是。

在皇都混了这么长时间,青禾也练就一双火眼金睛,即便二人穿着常服,青禾还是隐约看出他们的官身,本想客气的把二人引进厢阁,免得这两位官爷喝醉了,大庭广众之下露出丑态。偏偏两人不信邪,非要在外面比试。

不过二人酒量确实好,齐卿喝了三升才醉,祝耒更能喝,直喝了三升二合才往桌底下钻。

这两位都没带人出来,青禾只能问看热闹的有没有认识的。

幸好两人是官,还真被人认出来了,一人指着道:“那个穿蓝衣的是大理寺寺丞齐卿,另一个青衣的是太常寺少卿祝耒。”

青禾头疼,吩咐酒楼伙计去借车,务必把人亲自送到府上,绝对不能出差。

那伙计也是实诚人,为了给主家省钱,竟然借了辆骡车,连车厢都没有,直接就那么大喇喇把人送回府上。

“请问这是不是齐府?”伙计扣响齐家大门。

那开门的小仆一见敲门是个粗布麻衣的普通百姓,吊着眼梢道:“你谁?这齐府的大门也是你随便敲的,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家?我们家郎君……”

“别废话了,你们家郎君现在就在我的骡车上,赶紧抬回去。”伙计打断道。

齐府小仆喝道:“胡说,我们家郎君怎么可能坐这种骡车,你……”

伙计直接指着齐卿道:“你自己去看看是不是?”

小仆先还是不以为然,高昂道:“绝对不可能……”可等眼风扫到齐卿穿的蓝衣,顿时变了脸色。他们家寺丞大人晚上就是穿着这个颜色这个纹路的衣裳走的。

小仆慌忙扑上去,看见他们家大人在脏兮兮的骡车上醉得不省人事。

顿时吓地嚎了起来,“大人,大人你这是怎么了?”然后又抓着伙计继续惶急道:“你对我家大人做了什么?”

伙计不耐烦的挥开小仆的手,“这么大的酒味你闻不到?你家大人参加我家酒楼比酒大赛喝多了。哦,对了,这是人家大人的酒钱,他醒了你记得给他。”

“你不能走,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万一我家大人……”

“别胡搅蛮缠啊,你没看见我骡车还有一个吗,这人你应该认识,就是常和你家大人一起喝酒的太常寺少卿,祝耒。”

小仆探头一看,果然是祝耒。这才相信伙计的话,然后就回头朝府里喊道:“快

出来人扶大人,大人喝醉了,被人用脏兮兮的骡车送回来的……”

得了,他这一嗓子,本来不知道的也都知道齐大人喝得烂醉如泥,然后被店家用骡车送了回来。这下,齐大人的里子面子是都丢尽了。

周有钱和十郎被人群裹挟着看了会热闹,十郎生来就是个纨绔子弟,平生最喜欢这种热闹,当下就从人群中钻出来,兴致勃勃道:“都让开,本郎君来试试!”

青禾一抬头就看见了周有钱,笑道:“周郎君,这位是……”

十郎兴高采烈,“我是他十弟。”

青禾向周有钱看去,只见他满脸不情愿。

周有钱是真不想承认,真心的,可惜这血缘关系撇不掉,只能不情不愿道:“嗯,是吧。”

十郎坐在凳子上让人上酒,姿态摆得挺足,十碗酒一字排开,但也就是架势足,只喝了一口就咣当倒下来了,给周有钱气得,别开眼睛恨不得当不认识他。

个丢人现眼的玩意!

“来人,还不把你家郎君扶回去!”周有钱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句话。

自己的弟弟,都成了‘你家’郎君了,可见周有钱气成什么样。

青禾憋着笑,补刀道:“十郎剩下的酒可带回去?”

周有钱丧着脸,“葵夫郎你莫言挖苦我了,我是真不想要这个弟弟了。想我周家世世代代出的都是精明人,偏生出了这么一个……”傻蛋。

不过这二字不符合周有钱对外一贯的温文尔雅,因而他硬生生憋了回去。

十郎是出来玩热闹的,周有钱却一眼看穿其商业价值,道:“葵夫郎,不知道这琼浆可外卖,怎么个卖法?”

不得不说周有钱天生就是个生意人,这商业敏锐度。

青禾笑道:“外面吵闹,你进去与我家大郎谈吧。”

周有钱不大愿意,青禾是个温和的人,不管生意怎么谈,伤不得和气。葵武就不同,虎目一瞪,就是这个价,买不买,不买就滚蛋。虽说无论和他们夫夫二人谁谈,最后价格也差不了什么,但过程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