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六夜

夜幕降临,莎赫札德接着讲故事:

幸福的国王陛下,第四位大臣说罢,第五位大臣站起来,向国王行过礼,致词道:“大哉安拉,伟哉安拉,至仁至慈,慷慨无比。我们确信,安拉施恩惠于感谢他并保卫其正教之人。国王陛下,你是具有这些美德的君王。国王公正廉明,善待臣民,正合乎伟大安拉意愿。正因为如此,安拉格外抬举你,为你的日月增华添彩。在你失望之后,安拉慷慨赐予给你厚礼,使你有了子嗣,为我们送来了欢乐。因为在此之前,我们曾经沉浸在巨大的忧伤之中。当时,我们想到你没有子嗣,担心陛下百年之后无人继承你的王家大业,担忧臣民们再也享受不到你的公正廉明与慷慨善行,害怕因为我们臣民之间出现分歧,而导致乌鸦们的命运降临到我们的头上。”

国王问:“乌鸦们的命运怎样?”

第五位大臣开始对国王讲《乌鸦的故事》。

相传,很久很久以前,在某一个地方,有一条宽阔的谷地。谷地里清水流淌,树木繁盛,果实累累,百鸟鸣唱枝头,不住地赞美日夜、天地的创造者安拉。百鸟当中,有一群乌鸦,幸福、欢乐地生活在那里。

乌鸦群中一位头领,对群鸦关怀备至,鸦群团结得像一个人一样,群鸦过着平静、安心、惬意的生活,没有任何一种鸟敢于进攻它们。

过了一段时间,乌鸦们的头领一命呜呼,群鸦悲痛万分。尤其使它们难过的是群鸦无首,没有任何一只乌鸦能够替代已故头领的角色。群鸦们聚集而议论由谁担当它们的头领,其中一伙乌鸦选出一只乌鸦,并对大家说:

“就让这位兄弟担当我们的头领吧!”

另一伙乌鸦表示反对,继之相互争吵起来,一片混乱,始终没有能够达成协议。经过一番商量,大家一致同意这样一个办法:当夜大家全部安睡,明日早晨谁也不早起外出打食,等到大天亮太阳出来之后,大家集合在一个地方,看哪只乌鸦先飞来。

一只乌鸦说:“首先飞来的那只乌鸦就是安拉为我们选定的头领,我们就让它担任我们的领袖,把我们的事情全部交给它掌管。”

群鸦们果然安睡一夜,次日一早谁也没有起来打食,直到东方大亮,大家才集合在一个地方。

乌鸦们刚集合完,便看见一只苍鹰飞来,乌鸦们异口同声说:“喂,善主啊,我们选定你做我们的头领,掌管我们的事情!”

苍鹰听后,欣喜不已,随口说:“善哉,善哉!我会给你们带来幸福的。”

自此以后,乌鸦们便把它们的事情全交给了苍鹰。每日清晨外出觅食时,苍鹰便带着一只乌鸦远去,然后将那只乌鸦杀死,随后啄其脑髓和眼睛,将其余肢体丢掉。

这样过了一些日子,只见乌鸦飞去,而不见飞回来,乌鸦们这才明白过来,知道同伴们已死在苍鹰的手里,于是相互议论说:“我们的大多数同伴已经无常,我们该怎么办呢?我们应该设法救救我们自己了!”

第二天清早,乌鸦们远离而去,远远离开了苍鹰,各奔东西了。

第五位大臣讲完故事,对国王说:“国王陛下,由你之外的人担任我们的国王,我们真担心乌鸦们的命运降临到我们的头上。不过,随着王子的降生,我们的忧虑烟消云散了。这是伟大安拉通过陛下降予给我们的恩惠。我们相信我们的国家会长治久安,百业兴旺,万民幸福。大哉安拉,善哉安拉,万赞归于安拉。安拉为陛下祝福,安拉为百姓带来吉祥。安拉赐幸福和生计给我们,让我们丰衣足食,万世安乐,并使陛下成为时代最幸福的人。”

第五位大臣说完,第六位大臣站起来,向国王行过吻地礼,致词道:“国王陛下,愿安拉使你今世荣华、来世富贵。古人有训:‘礼拜、封斋、孝敬父母、为政公正者,必能与安拉相见,博得安拉的赏识。’国王陛下,你公正廉明,我们祈求安拉嘉奖你。刚才致词的大臣道出了我们内心的忧虑,担心日后有一天落得没有首领的悲惨下场,或者遇到一个不称职的国王,致使我们之间意见分歧,招致灾难降临。如果我们果然遇到了上述情况,我们则应该虔诚地向安拉祈祷,求安拉赐予国王子嗣,以便国王百年之后继承王位。自此之后,也许贪图今世享乐的人还会有什么要求,而不顾及事情的后果。到那时,人就不应该向安拉祈求不知后果的事情。因为那样害多利少,因贪求而丧命,就像耍蛇者及其妻子、儿女的遭遇一样。”

讲到这里,眼见东方透出了黎明的曙光,莎赫札德戛然止声。